輒拒客,她要想扛下君家基業,就不能再像從前把自己當閨閣女子,讓女兒家的矜持壞了生意。
她想罷便伸出手。“公子的帖?”
皓腕玉手突然出現在眼前,安書被她陡露的纖骨冰肌引去心神,一會兒才斂下眼。“不巧,今日無備。”
“無備?”
這時,另一名粉藕色衣裳、著連掛坎肩的女子跟了出來,對無瑕大嘆口氣。“小姐,怎不等我?祭品都沒備齊呢……”
無瑕見丫頭跟上,容不得再與安書糾纏,便縮回手提裙。“寶相,我們走吧。”
聽見兩人對話提到祭品一事,安書想她們可能去給君老當家掃墳,便又出聲留她們。“姑娘,若是給君老當家掃墳,可否讓我們一同前往?”
無瑕回頭看他。莫非他認識爹爹?“你認識君老當家嗎?”
安書順著她的話回答。“是,我去年來江南遊歷,曾經見過君老當家一面,他說過蘇州繡品以勤苑、君家兩家為大,還說若我將來有意做繡品生意,最好前來找他……只是恨不及時,我昨日剛到蘇州城,竟聽說君老當家已死的噩秏……”
是爹爹生前結識的故人嗎?
無瑕一聽,眉眼不免露出哀傷,只因故人找來,而爹爹已不在,想人生的離合悲歡若此,怎不令人哀傷?
“既是故人,公子請與我同往吧。”
安書瞧見她的哀顏,心緒不由得跟著一緊。“恕我冒犯,尚未得知姑娘的身分……”是君老當家的遺眷吧,否則她不會聽到他的話,臉色便充滿了傷感之情。
“小女是君祿風的女兒,名無瑕。”無瑕抬眼望他,露出一抹令安書印象深刻的清麗笑容。“也是君家織繡的新當家——”
她便是君家的新當家?
她與安書原本料想的新當家樣貌差距過大,教向來處事鎮定的他,也不禁詫異,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眼前這個純淨文弱的女子——
第2章(1)
君祿風的骨灰被安置於蘇州名剎寒山寺中,當安書陪伴她到寺中祭唁的時候,他也意外君祿風沒有依漢人習俗入土為安,而是以火葬辦了喪事。
“我爹死前交代,他的官司若不得雪,便永不入土為安。”無瑕發現了他的疑惑,便解釋。“所以我便將遺體燒成骨灰,待我能證明爹的清白時,再將他安葬入土。”
“你說的官司……指的可是與顧當家的案子?”
無瑕清容哀肅。“是。”
“可是我聽說顧當家已撕了與你爹簽下的讓渡書,既然繡坊已然平安無事,又有何官司待雪?”
聞言,無瑕察覺他的敏銳,也隨即壓下惶色。“爹說他從未簽下讓渡書,一切都是顧當家設計的,巡撫大人卻不分黑白判定顧當家有理,就算奪回繡坊,他也咽不下此恨……”
怪只怪世間奸官當道,害得她父親枉死一命,而她竟還無力反抗,為保父親一生心血只得聽了劉巡撫的意思,啞口與他同流合汙……
見她眉目間充滿了哀傷,安書不忍逼之太過,只好安慰她。“請無瑕姑娘舒懷,日子長久,總有一天能取回公道,重點是……你千萬不能與君老當家走上同路。”
他說的對,如今君家繡坊全副的擔子都在自己身上,她只能振作,否則便沒人能替爹爹完成遺願了。
想著,她也回視安書,一福。“謝謝公子勸慰,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安書自我介紹。“我名喚安書,京城人士……他是我舅舅,叫費揚,與我同鄉。”他特意省去一字,免她發現他們並非漢人。
她再度一福。“見過兩位公子。”
“無瑕姑娘免禮。”一旁靜聆兩人言語的費揚古終於說話。“人死不可復生,只希望無瑕姑娘珍重,別讓死去的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