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上弦!”
一連串軍令有條不紊的傳達下去,三百步的距離對於賓士起來的騎兵並不長,盞茶的功夫已經近在眼前,但這段時間,卻也足夠讓谷口的漢軍做出許多事情。
“吼吼吼~”
密集而散亂的箭雨鋪天蓋地的從天而降,哪怕早有盾手將盾牌舉起來,依舊不斷有人中箭倒地。
劉虞立於中軍,面色肅重,這只是開始,後方的弓箭手並沒有反擊,漢軍的弓箭,可射八十步到一百步,這個距離,就算放箭,也只是徒勞。
“轟隆隆~”
最前方的烏桓戰士瘋狂的策馬撞在了漢軍的拒馬陣之上,戰馬連同身體一起被那長達三丈的長矛刺穿,卻也不斷地撼動著拒馬陣,後排的烏桓將士直接踏著袍澤的屍體向著拒馬陣繼續衝擊,後方的弓箭手開始放箭,一排排箭雨落下,不斷地在烏桓人的陣型中肆虐,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人命,在這場戰爭中變得脆弱不堪,在付出上千人的代價之後,拒馬陣終於被衝開了一道缺口,卻被一面面大盾擋住了去路,戰馬撞擊在盾牌之上,盾手被巨大的撞擊力撞得筋骨折斷,卻死死地用身體頂著大盾,後方的長槍兵趁機將一支支長槍探出,收割著對方的生命。
烏桓王瘋狂的揮動著大槊,將周圍刺來的長矛盪開,卻有更多的長矛向他刺來,數次衝擊,都難以將這漢人的軍陣真正撞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剛剛衝開的一條豁口緊跟著被對方的箭雨加上槍盾重新合上。
一鼓作氣,卻未能衝開漢人的封鎖,己方聚集起來的一點點銳氣卻是徹底喪失了,烏桓王心中升起一股難明的絕望,瘋狂的開口發出一聲聲悲壯的咆哮,手中的馬槊不斷將長矛盪開,想要衝進去,卻被對方逼回來,若非周圍有人相護,恐怕此刻已經如同其他勇士一般被這些該死的漢人紮成了蜂窩一般。
“王,撤吧,過不去的!”幾名頭人拉著烏桓王,看著沒有一絲鬆懈的漢人軍陣,絕望道。
撤?撤去哪?
若真走那小道,烏桓王可以肯定,劉虞定在那裡有伏兵等著他們,無需太多,只需兩三千人,甚至無需是漢軍,只需找些民夫不斷扔石頭,便能叫他們全軍覆沒,這個時候,還能跑去哪裡?
“此戰,勝矣!”軍陣之中,看著烏桓人的攻勢一點點衰弱下去,雖然漢軍損失也不小,但劉虞臉上還是露出開心的笑容,這一仗,打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無懸念了。
“殺~”
“劉虞狗賊何在,還不給我拿命來!”
便在劉虞放鬆心神,烏桓王已經開始絕望之際,漢軍後方的軍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劉虞慌忙扭頭看去,正看到一支清一色白馬白袍的騎軍飛快的從後陣殺過來。
那裡,幾乎都是弓箭手,本是最安全的地方,此刻卻成了最薄弱的一環,被這支騎兵輕易地便衝進來,只是這麼一轉頭的功夫,便已經陣腳大亂。
“白馬義從!?”有將領認出了這支軍隊的身份,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劉虞聞言,目光一怔,隨即臉上泛起一抹潮紅,一口鮮血噴出,遙指著公孫瓚的方向,厲聲喝罵道:“莽夫!莽夫!誤我大事!誤我大事!”
眼看著,十萬烏桓鐵騎,便要葬送在這裡,幽州將有十年無邊患之憂,十年謀劃,便要一戰功成,公孫瓚卻在這最要緊的關頭,在他背上狠狠來了一刀,這一刀,便叫他諸般謀劃化作了流水,讓他十年積攢付之東流,讓他如何不怒。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這邊一出現騷亂,那邊烏桓王已經發現了,從沒有一刻,覺得白馬義從是如此可愛,看著對面的漢軍一瞬間陷入了混亂,之前讓他咬牙切齒的軍陣逐漸潰散起來,不由大喜,當下朗聲一笑,重新舉起了馬槊,厲聲道:“兒郎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