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會有舞衣嗎?初七在最初的歡喜之餘,心上又不由湧上濃重惶恐。
「我也有舞衣麼?」她喃喃道,臉上帶著些許怯弱之色。
見她用同丹瓊生得一模一樣的臉做出這樣的表情,青鳥眼中不由流露出幾分鄙夷,假的果然是假的,真是上不了檯面。
好在她已經滿了千歲,再過一段時日,偽造的血脈散去,便再不會有人覺得她和丹瓊殿下生得像了。
「你快去吧。」青鳥振翅,無心與初七多說,飛離了樹屋。
初七到的時候,祭臺周圍的梧桐樹上已經停滿了鳳凰,除卻陪小輩前來排演祭天舞的,單純來看熱鬧的也實在不少。
相比尋常鳥族,鳳凰的翎羽顏色絢麗,五彩的尾羽垂下,遮蔽了大半天光。
初七羨慕地向這處望了一眼,回過神後迅速垂下頭,掩飾住眼中黯然,悄悄從角落處穿過了梧桐林。
守在樹屋外的彩羽鳳凰見她前來,化為人形,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你怎麼來得這樣慢?」
初七訥訥道:「對……對不起……」
少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很是瞧不起初七這般畏畏縮縮的姿態,果然假的就是假的,便是再像也不會成真鳳凰。
「別廢話了,進去把舞衣換上,馬上就要排演了,難道要我們都等著你不成!」
初七連忙點了點頭,急急忙忙地進了樹屋之中。
看著初七的背影,少女眸中滿是不屑,真不明白丹瓊姐姐幹嘛對她這麼好,不僅讓她參加祭天舞,還特地為她準備了舞衣。
樹屋之中,一件艷艷如火的鮮紅舞衣掛在從樹屋頂部垂下的枝上,金線繡出的鳳凰在裙袂上展翅,栩栩如生,似乎隨時就要活過來。初七看著舞衣,眼中不由閃過驚艷之色。
真好看啊……
想到少女方才催促自己的話,她不敢再耽誤,立時將舞衣換上。
一人高的銅鏡前,初七看著鏡中的自己,換上這一身火紅的舞衣,她看起來就真的像是一隻鳳凰。
可是她終究不是真正的鳳凰,初七垂眸,眼中的黯然之色再也無法掩飾。
假的,永遠就是假的。
正在這時,屋門被人推開,初七一驚,回身看了過去。
女子額心有一抹紅痕,容色艷麗,眉眼間與初七很是肖似,正是丹瓊與初七的生母,扶玉。
「丹瓊,舞衣可合身?」扶玉看向初七的眼中滿是關切,神情溫柔。
初七從沒有在她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扶玉看著她的時候,眼神總是很冷,帶著深深的厭惡。
她曾經見過丹瓊與扶玉相處,那是她從不敢奢望的溫情。
初七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扶玉會這樣溫柔地對她說話,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莫不是哪裡不舒服?」扶玉見她沉默,有些奇怪,走上前,溫柔地為初七順了順長發。
初七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丹瓊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口中喚著:「阿孃。」
扶玉臉色一變,她轉頭看過去,對上丹瓊有些不解的目光,再看向初七時,眼中已是一片不加掩飾的厭惡與暴怒。
初七的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知道自己本就不該存在,也知道扶玉是怎樣厭惡著同樣從她腹中生出的自己,只是當真正直面這樣的惡意時,她還是忍不住惶然地後退一步。
扶玉上前一步,冷冷地逼視著初七:「你竟敢偷穿丹瓊的舞衣?!」
初七連忙搖頭,不是的,這樹屋中只有一件舞衣,她以為這是姐姐為自己準備的……
原來這是姐姐的舞衣麼?她真的不知道……
丹瓊見此,上前解釋道:「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