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到了兩個學生身上,把教委教育局方面的壓力轉化為對學生的整風活動,但是楊一剛才視他為無物的舉動,特別是那兩句“顛倒黑白無恥之尤”,讓自詡是三中皇帝的賈理平自覺被狠狠打了耳光。
所以看著臺下的學生再一次鬨然起來,又順著他們灼灼的目光看到了悠悠走向主席臺的楊一,賈理平的豬肝臉再次扭曲,直接變成了豬腰子:“你這個社會渣滓,你還敢跑回……”
卻不料楊一連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欠奉,直接抓起空閒的話筒,又轉向大操場:“本來賈校長髮言的時候,我只能默默地站在一邊,在心底嚴正抗議,並用目光英勇地表現對他的不屑……”
“轟”的一聲,這一下學生們再也無暇顧忌賈理平的反應,紛紛忍俊不禁地噗嗤出聲——他們不知道楊一為什麼有膽量公然挑戰賈理平,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去而復返!但是卻能聽出來楊一這話是對賈理平赤/裸裸的揶揄和調侃,而這種無畏和幽默,卻正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們最崇拜的。
“但是賈校長的訓示提醒了我啊,我們要敢於同歪風邪氣作鬥爭,要敢於說真話講真理,所以現在我又站在了這裡!”臉上的嘲諷之色愈發濃厚,漫不經心地乜了賈理平一眼,楊一轉向主席臺最邊上的田正伍:“田主任,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看到我見死不救的?”
主席臺上的幾個校領導意識到今天可能要出大新聞了,原本正襟危坐著的姿勢,也紛紛側過頭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好整以暇的楊一,然後又偷眼瞄一下已經臉紅脖子粗的賈理平和教務主任田正伍,但是在這種格外詭異的氛圍中,誰也沒有主動出口打斷楊一的發言。
臺下的學生更是兩眼放光的關注著事情的發展,關注著主席臺前,此時此刻顯得自信又不羈的少年。
不得了,真是要翻天了!自從楊一的調侃出口後,賈理平就已經處於一種暴怒的狀態,因此楊一後面又說了什麼,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他在三中的地盤上作威作福了這些年,就連一些非議也都是暗地裡流傳,何曾有人膽敢從頭到尾無視他?越想火氣越大,整個人都要爆炸掉的賈理平騰的站起來,眼睛充血地盯著楊一:“你……”
“難道田主任沒有要說的,你賈校長就有?”楊一干淨利落地打斷了賈理平的話頭,少年的聲音漸漸激昂起來:“那你來代替田主任回答一下,事發的當時你們兩人在場嗎?到底是我不想救,還是沒時間救,難道可以憑你一言而妄定?可以隨心所欲地誣陷學生?拋開你那個流氓混混侄子,對於離去的肖露同學,我現在都心懷遺憾!但是從良心上來講,我絕對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審判,而誣陷無辜學生的田正伍田主任,你敢嗎?”
學生們的眼神更加閃亮起來,只不過少了幾分看好戲的興奮,多了一些熱血沸騰的激動,這個年紀的孩子,內心深處的良知與義氣總是比成年人多一些,更加容易激憤。這一刻楊一的舉動,無疑打響了三中“武裝起義第一槍”!
至少在從今天起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那些主席臺下的學生們將很難忘記這個慨然發問的身影。
熱辣的夏風已經停了,明明晴朗的天光下,卻有一種黑雲摧城般的緊張氣息。
而一旁的教務主任田正伍也從最開始的愕然和慌亂中擺脫出來,因為心虛而顯得格外惱羞成怒的他一拍桌子:“楊一,我告訴你,你被學校處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如果你老實認錯積極改正,還有機會申請撤銷處分。要是像這樣擾亂校園秩序,我看只有和賈校長說的一樣,把你這種壞學生開除掉!”
敏銳地捕捉到了田正伍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楊一搖搖頭,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說得很輕,但三千多學生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然後楊一掏出那一張消費記錄,一字一句的唸了起來:“茲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