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楊一毫無作用,姚司文不由生出了狗咬刺蝟的鬱悶感,於是皮笑肉不笑的故作疑惑道:“你家是在秀湖南面的青古街吧?那裡離三中倒也不遠,你跑來跑去帶孩子還不算麻煩。倒是我們以後上學就遠了,一高呢,累都要累死!”
幾個女生聽到這話後,終於就連朝楊一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了。
她們的失望自然有其道理,如果說最開始楊一的出現,還讓她們陡然回憶起那個他和學校惡霸慨然相抗的瞬間時,那麼接下來事件的發展,就成了塗黑這個高大身影的汙水——以近乎奢侈的消費方式來迂迴討好校長,只因為中考成績達不到錄取分數線,這足以構成他被譏笑的理由。
而姚司文最後這一句話裡面的兩個地點名詞,終於成為抵消楊一身上最後一道光環的濃重陰影。
青古街,一高。
一個是越州最殘破的筒子樓老城區,一個是集中了全越州精英學生的高中。
當生存於前者之中的少年,似乎是註定將和後者無緣時,那麼這兩個本來不存在必然邏輯關係的座標點,就足以構成天堂和地獄的距離。
而先前那些對楊一百般戒備和不爽的男生,竟也各個都笑臉相迎起來,只因為在這一刻,楊一就是他們上佳的陪襯品,是他們展示自身優秀的最好墊腳石。
雖然表面上有說有笑,內心的不屑其實卻是有增無減。
王京等一些心氣比較高的學生就不再理會這件事情,轉而開始討論起今天的活動安排,對楊一連正眼都不願意再給一個。而姚司文和他幾個死黨臉上的笑意就愈加濃厚,有一種瞬間把對手打入地獄的快感。
“你家又要交高額贊助費,又要掏錢去三中打點關係,可夠辛苦的!”姚司文的朋友就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對了,你是不是在勤工儉學啊?前幾天還聽我姑媽講,有一個收垃圾的清潔工被幾個撿破爛的小孩給打了,這事兒鬧得還挺大的。你要是也去做廢品收購,可要注意啊!”
貌似是調侃的玩笑話,但是這其中流淌的惡毒意味不言自明。甚至幾個學生在聽了這話後,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他的錢是這麼來的?一群人的面部表情,就由不屑變成了嫌惡——不過是去垃圾堆裡翻零花錢而已,居然也故意在自己面前顯擺,真是無恥又無聊了。
其實楊一又何曾有過顯擺的念頭,反倒是有些人一廂情願的認為事情就是他們想象中的樣子,實在是讓楊一有些無語——輪子功的自我催眠能力和他們一比,簡直就像是一堆渣渣。
雖然也有三兩個學生隱隱覺得自己這一方似乎太過主觀,不過他們更不可能為了楊一和同伴爭執,也就樂得冷眼旁觀起來。
於是楊一明明和他們在同一張桌子上,卻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中人!還有幾個女生就圍成了自己的小圈子,唧唧咕咕的議論起來:“哎,你還別說,三班還真是出人才,這個楊一和蘇晚都是那件事的主角,兩個人也正好都在撿破爛呢,這可真是緣分哦!”
一群小女生就笑,語氣裡有撇清了自己的輕鬆!畢竟她們之中有不少人,在校會風波尚未平息的時候,也或多或少對這個男孩好奇過,甚至還向三班的朋友旁敲側擊過楊一的資料。現在這個男孩剛剛罩上身的光環陡然熄滅,甚至向著黴變發臭的方向發展,她們自然也就下意識想要回避那一段略顯花痴的記憶。
她們的撇清和逃避甚至顯得如此迫不及待。
這倒不是她們的品格多麼低下,畢竟虛榮是絕大多數女孩的本能,又有誰願意讓人在背後指指戳戳,自己曾經關注過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男生呢?
此間少年那天那時的驚才絕豔固然讓人心動,可是煙花綻放時的燦爛也不過剎那而已!
而這個剎那,還遠不足以支撐起一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