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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此時離央孤身站在宮門前,有風吹起她墨色的長髮,姬扶夜遠遠看著,只覺得她身上好像籠著一層濃重的孤寂。她孑然立在風中,似乎整個人都與這個人世割裂開,隨時都會消散在天地間。

他上前一步,停在離央身邊,對她笑道:「尊上是在等我嗎?」

離央回過神,冷覷姬扶夜一眼,推開了緊閉的宮門。

這裡和離央記憶裡似乎沒有太大差別,她的目光掃過院中林木,由迴廊看向幽靜的室內。

唯一的不同,大約就是院中多了一座孤墳。

墓碑上只刻著四個字,沉嫣之墓。

離央緩緩上前,蒼白的指尖撫過冰涼的墓碑,她記憶裡的小姑娘,如今已經永遠沉眠地下。

「把酒給我。」

離央話音落下,姬扶夜已從納戒中取出了幾壇杏花釀。

她接過一壇,將酒封揭下,握著酒罈傾斜,清冽的酒液便盡數滴落在墓碑前。

沉嫣最喜歡杏花釀。循規蹈矩,沉靜大方的燕國六公主,今生喝的第一頓酒,就是離央請的杏花釀。

離央卻覺得這酒不夠烈,魔族的酒,從來都是烈得灼喉。

沉淵不喝酒,彼時離央與沉嫣對月而飲,他在一旁冷淡地瞧著,只說飲酒誤事,任她們百般誘惑,也絕不肯喝一口。

離央反而起了逆反心,同沉嫣一起壓住她的兄長,硬生生灌了他半壺下去。

而後她們才知,瞧上去酒量極佳的沉淵原來是個一杯倒,怪不得從來滴酒不沾。

離央隨手摔下酒罈,酒罈碎在墓碑前,四分五裂。

她又取過一壇酒,舉壇痛飲。

離央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酒了。

從前她覺得不夠烈的杏花釀此時流過喉間,卻灼燙無比,叫她蒼白的臉上也浮起薄紅。

沉淵是離央的三師兄,他沉穩持重,一心向道,在從前的離央心中,素來最是可靠。

就如兄長一般。

兄長……

當日玉朝宮天問殿中,明霄要取出離央體內本命法器,他門下除死去的大弟子外,其餘俱在。

巨闕出鞘,去勢如山嶽傾塌,湖海倒轉,女子攬住離央,飛身向殿外而去。

無邊的刀意彌散開,巨大的刀影徑直斬向殿上。

也就是在這時,被離央視之為兄長的沉淵擋在殿前,陰陽戟出,攔住了兩人去路。

玉朝宮明霄帝君乃是生於混沌之中的先天神袛,身負天道意志,神界三宮,從來以玉朝宮為首,令有所出,莫敢不從。

明霄的大弟子死得很早,最後入明霄門下的離央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大師兄。

二弟子風玄殷乃是麒麟一族的少主,天生祥瑞,卻是個浪蕩的性子,嗜酒如命,一手刀法甚是精妙,甚至能與師尊明霄過上幾招。

不過他和離央一直不怎麼對付。當年見離央第一眼,風玄殷便說,我看這小丫頭一身的麻煩,穗心,你得離她遠些才好。

為他這句話,離央後來闖禍之時,都會記得報這位不會說人話的二師兄的名字。

好讓他知道什麼叫麻煩,她想。

明霄的第三個弟子便是沉淵,他於凡世遇見明霄的化身,得以拜入他門下,自此潛心修行,雖是人族之軀,修為卻絲毫不輸天生祥瑞的麒麟風玄殷。

他性情清冷,看上去並不好親近,但離央卻同他關係最是親密。

而風玄殷口中的穗心,就是離央的四師姐。

她本是東海之濱被漁民雕刻出的神女石像,因明霄在此練劍而悟道,天生劍心,畢生追求的唯有極致的劍法。

離央要學劍,明霄便讓穗心為她啟蒙。

對於這個眼中只有劍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