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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頁

離央站在姬扶夜身邊,纖長的手指敲了敲囚籠,似笑非笑道:「龍君壽宴,本尊特來奉上一份厚禮。」

「憑他當日作為,本尊留他一條命,這禮難道還不重麼?」

她戲謔著反問,指尖靈力帶起風刃,在天堯聿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又劃出幾道傷口,鮮紅的血液一縷縷化入水中。

「天堯離央!」天堯辰月目眥欲裂,眼神恨不得將離央生吞活剝。

離央欣賞著她痛苦又無能為力的神情,淡淡道:「兩千多年前,三重天上,你哥哥為了你,要殺本尊。」

「他手中的劍刺入本尊雙翼,今日我便斷他雙翼;他要抽出本尊體內血脈,可本尊瞧不上他所謂血脈,便用他這兩千多年的修為抵了,龍後覺得,如此,可是公平?」

四下一片靜默,原本有人覺得見天堯聿情狀可憐,覺得離央行事過於殘忍,然而聽到這句話,卻知事出有因。

原來先動手的,是天堯聿。

若是如此,如今這位三公主實力深不可測,要報仇本是應有之理。

司澤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從不知道這件事。他只知他們感情不睦,卻不知道已經到了要將對方置於死地的地步。

天堯辰月看著兄長的慘狀,發出一聲悽厲的嘶吼:「天堯離央!」

當日她和天堯聿能倚仗實力欺辱離央,他們的道理乃是強者為尊,而今離央修為遠勝於他們,要如何對他們,不也是應當。

司澤的目光落在離央身上,眼前女子和他記憶中的少女,彷彿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心中有些悲涼,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他幾分功勞?

他毀了她的成年禮,今日,她毀了自己的壽宴,如此,也是公平。

「今日本君尚有家事要處置,還請諸位暫避,勞眾位白跑一趟,改日本君定然派人上門賠禮。」司澤對殿中眾人道,今日的壽宴已是毀了,實在不必再留這樣多的人看他龍族的熱鬧。

聽他如此說,殿中眾人心中忍不住有幾分失望,這樣大的熱鬧,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瞧到的。但司澤既然開了口,他們終究還是要給堂堂龍君一個面子,是以這就準備起身。

一股強大得可怖的力量在這一刻籠罩在大殿之中,席位間的眾人頓時都動彈不得,只能僵硬地坐在原處。

離央看向司澤,淡淡道:「本尊何時說過,許他們離開。」

今日種種,少了這些看客,豈非很是無趣。

席間眾人心中暗驚,離央的修為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可怕,她竟然能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將在場所有人都壓制住。

「阿離,」司澤眸中無法抑制地流露出幾分悲慟,「你我之間,非要如此嗎?」

非要鬧到不可收場的局面。

不必離央開口,姬扶夜上前一步,擋住他看向離央的目光,冷然道:「那龍君當日,又是因何要在我家尊上成年禮之時向她退婚?」

司澤漠然地看向姬扶夜,他對離央有愧,對這個三番五次駁自己臉面的小小金丹,便只有滿腔厭惡。

拂手一揮,他高高在上道:「本君與舊友說話,如何輪得到你插嘴。」

離央的手按在姬扶夜右肩,司澤的靈力便未曾落在姬扶夜身上,便如冰雪一般逐漸消融。

「本尊與龍君之間,還談不上一句舊友。」

「阿離……」司澤神情有一瞬的痛苦,他喃喃道,「當日我之所為,實在是不得已……」

他是龍族少君,就如父君當日所言,他既然享了千萬水族供奉,就必須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

「不得已?」姬扶夜笑道,「為了與魔族劃清界限,為了在日後神魔之戰時不被連累,所以你就借狐妖之名,刻意在尊上成年禮時退婚,讓她被六界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