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道:“認祖歸宗也是必須的,便拿大公主的靈位去女真走一遭罷。”
也算是給了一個交代。
昆都倫汗同意這個建議,即刻吩咐人要去置辦,隨後到了顧妍面前。
“小公主嫁與大夏帝王,一生無子,完顏從此絕後,但大公主既然留下子嗣,姑娘可願意隨本汗去女真?”
他一雙鷹眸灼灼如火,篤然說道:“你將是女真最尊貴的公主!”
西德王聞言冷哼一聲。
挖牆腳都挖到他頭上來了?
又是個臭不要臉的!
顧妍也覺得啼笑皆非。
公主不公主她從來不稀罕,她只求在現世裡能謀一份安穩太平。
毅然搖了搖頭,昆都倫汗有些失望,依舊不放棄地道:“哪日姑娘願意了,女真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他拍著胸脯保證,斛律長極見狀同樣右拳抵住胸口。
昆都倫汗很快就帶著人走了,卻留下了斛律長極,聲稱因為斛律長極闖禍將顧妍踝骨弄傷,養傷期間這人就隨她使喚。
可顧妍知道,這話不過就是個幌子。
斛律長極留下是有其他事,正如他們本該好好在關外,卻突然去了錦州……何況她一個女子,哪有什麼是需要斛律長極做的?
倒是斛律長極給她找了位巫醫。
是個四十來歲的女巫醫,微馱著背,面板偏黑,臉上也有許多褶子,飽經滄桑。
女巫醫名叫阿齊那,多年照看昆都倫汗的身體。還懂得些許命理占卜,地位非凡,顧妍稱呼她為齊婆婆。
養傷的日子過得很快,拖著這腳,顧妍只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屋中看看書,偶爾做做刺繡,烹茶制香,十分平靜清閒。
她再沒有見過蕭瀝。
好像這個人突然出現了又突然消失,連一聲招呼都不打。
事實上。顧妍至今也不知道。他來遼東是做什麼的。
只依稀記得,蕭若伊曾和她說過,蕭瀝要去尋找太皇太后性清大變的原因。
但具體是如何,顧妍不得而知……
今年北地大範圍乾旱。西北甚至爆發了大規模蝗災。隨後便是饑荒。而東北同樣受到牽連。
天氣越來越冷了,寒氣入骨,白水河的冰結了厚厚的一層。可眼睜睜瞧著,卻沒有半分要下雪的跡象。
都說瑞雪兆豐年,如今遲遲不下雪,可見明年的收成要更加艱難。
這時幾大米行開始高價賣糧了,然那等價格,卻不是普通升斗小民能夠承受得起的。
花了大半年的積蓄,買了幾斗的米麵,除卻勒緊褲腰帶,吃那沒有幾粒米糧的湯水,還待如何?
再往後,只有啃草根樹皮的份罷。
顧妍叫西德王查了查那幾家米行……庫存這般豐富,教人疑心四起。
西德王也關心著呢,早早地查好了,最後矛頭直指撫順李家。
這些米糧的進貨,全是問李家買的。
日後源源不斷的資源,也全靠李家提供,他們已經簽署了長期合作的契約。
顧妍看著面前擺著的幾張大紙,零零散散不過寫了一個字。
木子李,這般簡單,卻又教人心寒。
阿齊那端著湯藥來給顧妍喝,目光在桌案上的紙張上掠過,低聲說道:“小姐有些心浮氣躁。”
阿齊那說的一口流利的大夏話,不像斛律長極或是昆都倫汗那樣含糊不清。
顧妍擱筆揉了揉小腿肚。
為了骨骼不錯位,成天用木板固定著,那一塊又酸又疼,偏偏又動不了,只能硬生生受著,等時日長了,肌肉還會有些僵硬。
阿齊那說,待骨頭復原了,還需要一段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