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以為自己在做夢。
床榻上,放著火紅色流彩錦緞嫁衣,紅色織錦中單,紅綃披帛。燈光照耀在嫁衣上,猶如雲蒸霞蔚,灼灼爍目。這嫁衣,也不知是多少人趕製出來的。
“王妃,時辰快到了,該梳妝了。”弄玉輕聲提醒道。
“姑娘,玄承宮的小公公傳太上皇口諭,有事要召姑娘到玄承宮去一趟。”小宮女在門外低聲稟告道。
玄承宮住著的是太上皇炎帝,顯然是炎帝要見她一面。花著雨沉吟片刻,摘下頭上鳳冠,帶著弄玉快步而去。
對於太上皇炎帝,花著雨心中是有幾分疑惑的。
當日,姬鳳離在刑場上被處刑後,她留在宮中,曾經到炎帝的玄承宮中去查探過。
那一夜,三更後,她趁著宮內禁衛軍換班的工夫,出了居養所,翻進了太上皇炎帝居住的玄承宮內。
她趴在屋簷上,隱約聽到絲竹管絃之聲從大殿內傳來。她十分疑惑,據說炎帝病情嚴重,何以在深夜縱情聲色?她原本打算待夜深人靜後,潛入到炎帝房中,從他口中查問一些事情的,但當時的情況顯然不可能了。
她正要離開,卻聽到屋內絲竹之聲停歇,有咳嗽聲傳了出來,其中隱約夾雜著女子的低語聲。花著雨心中疑惑,悄悄掀開一塊琉璃瓦向下望去。
宮殿之中燈火昏暗,異香繚繞,層層明黃帷幔隨風飄〔蕩,現出帷幔之中的人影。
太上皇炎帝斜倚在臥榻上,一旁的女子,正是登基大典上守護在他身側的劉太妃。
“太上皇,吃藥了。”劉太妃衣衫半敞、身姿婀娜地走了過來。
太上皇一直盯著劉太妃,連眉毛都不曾眨一下,表情更是一貫地冷肅,令人觀之心生懼意。劉太妃將藥碗端到太上皇面前,他捧起藥碗一飲而盡。
“很好喝吧?”劉太妃笑眯眯地說道。
“很好喝吧?”太上皇一臉冷肅地重複道。
花著雨悚然大驚,感覺炎帝有些不對勁兒。
她想起當初在迎接北征將士回來的宴席上,還有皇甫無雙的登基大典上,都是這個劉太妃伴在他身邊。當時,炎帝似乎一應話語都是受這個劉太妃指點。後來,當於太妃出示了那捲染血的帛書,炎帝看後竟也無動於衷了。
很顯然,炎帝后來是被皇甫無雙控制了。
但是,姬鳳離奪宮那一夜,用到了炎帝的雷霆騎,很顯然,後來,炎帝的病情已經好了。只是不知何時,姬鳳離到底派了誰,在皇甫無雙嚴密監視的情況下,竟然還將炎帝治好了。
而今日,炎帝見她,不知有什麼事。
花著雨和弄玉到了玄承宮,常公公快步迎了上來,躬身道:“太上皇有些私事要和王妃說,請其他人在外面候著。”
弄玉聞言,便侯在殿門口等候。
花著雨快步走向殿內,空氣裡浮動著燻人的藥香,在重重垂地的明黃色煙羅後,曾經叱吒風雲的炎帝病懨懨躺在軟榻上。常公公快步過去,攙扶著他靠在了軟榻上。
炎帝抬頭看到花著雨,示意隨侍的宮女和太監全部退了出去。
“原來,你是花穆的女兒?”炎帝眯眼問道,眸中閃過一絲鋒銳。
“不錯,我正是花穆的女兒花著雨,您曾經命我去北朝和親,也曾經想將我毒傻的花著雨。”花著雨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炎帝冷聲道:“不錯,如若他當初真的將你毒傻,很多事情就會不同。他連這些都告訴你,可見對你倒是真心。”
花著雨清冷一笑,淡淡問道:“太上皇這一生可有真心?”她從袖中將謝皇后那張畫像掏了出來,緩緩問道,“她可是太上皇的真心?”
炎帝臉色乍變,一雙眼睛痴了一般望著畫像上的謝皇后,聲音微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