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典籍拿來。”言罷又加了句:“還有那本《女訓》。”
“公主,日頭都落山了,您還要讀書?”元宵遲疑地探進腦袋。
微濃急切地朝她擺了擺手:“快去!”
元宵沒法子,只得去取了書冊過來。微濃便將一眾宮婢都召集到跟前,笑道:“這幾日,教習嬤嬤正教到《女訓》,本宮習罷深有感觸,今晚閒來無事,便讀與你們聽聽。這等妙語,身為女兒家都該學一學,想來會對你們大有裨益。”
宮婢們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位青城公主緣何要教她們讀書了。自住進毓秀宮以來,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彷彿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成日裡也不見說一句話。今晚此舉,倒是反常得很。
宮婢們心中雖如是想,卻無一人敢提出來,唯獨元宵是從燕國來的婢女,與微濃最為親近,忍不住問道:“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微濃似沒聽見她的話一般,攤開一本《女訓》,便開始絮絮地讀起來。一眾宮婢圍成一圈,皆神情茫然地“洗耳恭聽”。
這般讀了小半個時辰,天色越發暗了,元宵聽得直瞌睡,只得大著膽子打斷微濃,委婉地道:“公主,天色太晚了,您讀書怪費眼睛的。不如明早再讀吧?”
“哦?是嗎?經你一說,好像是挺費眼的。”微濃清了清嗓子:“元宵,再多拿幾盞油燈進來。”
元宵聞言頗為無奈,又不敢忤逆主子之意,只得照辦。
微濃彷彿全無疲倦之意,又坐著讀了半個時辰。期間不停有太監鑽頭進來瞧,大約都在疑惑她的反常,又都不敢說些什麼。
終於,一個宮婢支援不住了,困得踉蹌了兩步,一頭栽在微濃身旁的紫檀木案几上。眾人七手八腳地扶起她,那宮婢自知失儀,連忙下跪請罪,神色惶惶忐忑不安。
微濃卻只是挑了挑眉,命道:“元宵,你扶她出去。其餘人,繼續聽我讀《女訓》。”言罷,她自己反倒打了個哈欠。
元宵終是忍不住了:“公主,您今日是怎麼了?也忒反常了!”
“啊?有嗎?”微濃邊說邊瞟了一眼門外,轉而又瞪了元宵一眼:“快將這打瞌睡的丫頭帶出去!還有,告訴初一,今日我不沐浴了,教她也過來聽《女訓》!”
元宵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情願地領了命,扶著那個打瞌睡的宮婢往外走,邊走邊嘟囔著:“公主今日是怎麼了?”
微濃目送她兩人走出殿門,又笑吟吟地對另外幾個宮婢道:“我們繼續,方才我讀到哪兒了?”
宮婢們都接不上話,事實上,也沒人知道她讀到哪兒了。
微濃便自問自答,隨意指著書中一個段落,笑道:“嗯,好似是讀到這裡了……”
於是,她又埋頭讀了起來,讀幾句便會瞄一眼門外,眼見一直沒什麼動靜,心下也越發焦急。正打算再想個什麼法子,卻忽然感到周身一陣冷颼颼,原來是夜風透門而過,幽幽吹入寢殿之中。
吹得燭火齊齊搖曳,擾得殿內忽明忽暗,晃得微濃再也無法看清書上的字。她緊緊抓著手中的《女訓》,剛想說句什麼,眼前忽地一黑,殿內燭火在一剎間盡數被風吹滅了。
微濃心頭一緊,宮婢們反而都長舒一口氣,各個歡快地道:“奴婢去點燈……奴婢去找蠟燭……”紛紛作鳥獸散。
微濃心底嘆了口氣,等了片刻,才見到宮婢們捧著燭臺重新進來。殿內亮起的一瞬間,她眼底隱約掃見一片紅色,低頭一看,自己手中那本《女訓》的書頁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白色布料,上頭血淋淋寫著兩個大字:“趕人!”
微濃乍然驚醒,猛地將《女訓》闔上,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臉色已是煞白。然而時值深夜,殿內燭火又暗,宮婢們竟無一人發現她的異樣,都在思忖要如何逃離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