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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出迎娶廢后,因此朝內雖人心惶惶,倒也無人明說。微濃盤算著時日,推測聶星痕應該會在正月之後才表態。 而令她欣喜的是,自己的傷勢癒合得很快,待到年關,傷口已經完全長好了。只是那滿背的疤痕太過猙獰,怕是終身難祛了。 璇璣宮的日子看似平淡,卻過得不慢,轉眼除夕已至。這兩年來,聶星逸名義上雖仍是燕王,實則已經稱病避居,百姓也並沒有將這個毫無建樹的燕王放在眼裡,反而是聶星痕自大破楚國之後,成為了燕國百姓心中的戰神,威望與日俱增。 故而除夕夜當晚,聶星痕作為燕國實際的掌權者,自然要登上城樓與民同慶。只是他一顆心早已飛去了璇璣宮,總怕微濃獨自守歲太過寂寞,因而在南城樓上做了做樣子,便快馬飛馳去了千霞山。 一到璇璣宮,他便迫不及待直奔微濃所住的紫霞苑。可令他難以置信的是,那燭火搖曳的屋內卻是空無一人,唯有一紙離別,寥寥數字: “心願未償,不敢言嫁,自此長別,生死各安。連鴻有異,批語莫信,前塵盡忘,天涯勿念。微濃字。” 聶星痕輕飄飄地捏起這張紙,一字一句讀了好幾遍。他在紫霞苑裡慢慢走著,把所有屋子都看過一遍,才發現微濃什麼都沒帶走,唯獨帶走了那雙峨眉刺。 自此長別,生死各安。前塵盡忘,天涯勿念。他緩慢地將紙張疊起,放在燭火上燃燒起來,看著它一點一滴被火舌吞沒,最終化為一片灰燼。 就像他全然捧出的一顆真心,竭盡全力去呵護,卻終究沒能彌補往事的裂痕,只能眼睜睜看它灰飛煙滅。 “殿下!”京畿將軍突然在此時闖了進來,神色忐忑,氣喘吁吁。 聶星痕望著那堆燃燼的紙灰,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講。” “稟殿下……日落之前,有一男一女強行闖出北城門,說是有緊急軍務。那女子身負禁衛軍令牌,又有宮中文牒,守城侍衛不敢不放行。” 聶星痕就站在燭火的陰影裡,面容忽明忽滅晦暗難辨,半晌才道:“人都放了,還知道回稟?” 京畿將軍惶恐地低下頭去:“都是微臣失職,方才業已查明那男子的身份……是民間遊俠冀鳳致。” 冀鳳致。鳳至。 原來批語是這個意思。 連鴻有異,批語莫信。原來竟是一個諷刺。 聶星痕緩緩闔上雙目,在原地站了良久,突然一掌劈開面前的桌案,轉身,離開。 徒留那京畿將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身上蒙了一層的紙灰。 除夕之夜暗得深沉,這璇璣宮仿如夜色中至深至寒的漩渦,似能將人捲入其中,摔得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 一個時辰前。 微濃與冀鳳致快馬出了京州城,趕在日落時分投棧住店。 “你真的要去找姜王后?”冀鳳致最後一遍確認愛徒的心意。 微濃堅定地點了點頭。前段日子她傷勢未愈,分不出心神考慮太多。但這段時日身子大好,她反覆回憶那天遇襲的情形,心頭疑慮越積越多。她相信聶星痕沒有騙她,但有些內情,聶星痕也未必全都清楚。 猶記得她在璇璣宮修道時,曾與楚珩私下見過一次,當時楚珩明明白白表過態,絕對不會傷害她。而這件事聶星痕並不知情,他理所應當認為楚王室都恨她入骨,所以他才會以為幕後黑手是楚珩,即雲辰。 可倘若雲辰真是楚珩,拒不認她也就罷了,又怎麼可能再派竹風來殺她?既然不是雲辰的意思,那麼他寫下“去姜國”三個字,就是在暗示自己去找姜王后…… 會是姜王后自作主張在十萬大山佈下殺招嗎?可姜王后曾授意連闊為她解毒,又怎會不知她早已百毒不侵?她遇襲之時,竹風分明是想讓那些毒蟲把她毒死咬死,絕對是不知情的樣子。 而且,連闊作為一個姜國人,三番四次對她伸出援手,又是為何?唯有幾種可能: 一,聶星痕與姜王后有所交涉,礙於兩國邦交,姜王后授意連闊救她;二,姜王后並不在意她的生死,是聶星痕與連庸門下弟子私交甚篤,才拜託連闊救她;三,救她是雲辰的意思,由姜王后授意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