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宮中傳出訊息,已被禁足數月之久的淑妃娘娘中飽私囊一事,牽連到了鎮國侯夫人、金城公主聶星彩。據明丹姝身邊的宮婢受刑承認,明丹姝手中許多銀錢都是透過金城公主外流出宮,或存到錢莊,或在外放印子,或購置田產宅院…… 眾人皆知金城與明丹姝乃是表姐妹,故也對此事深信不疑,再加上鎮國侯臣遠這幾年風頭正勁,其妻出事,宮裡宮外也都有看他笑話的意思。 在此情形下,微濃尚未下令嚴懲金城,她就已經主動進宮,自請去雲陽山璇璣宮禁足學道。微濃知曉這是明塵遠的意思,便也準了,順勢停發金城作為公主的月俸。她還想暫時削去金城的湯沐邑,但此事她自己做不了主,便又修書向聶星痕請旨。 透過這幾個月的查賬,微濃深深覺得,金城之所以如此囂張,還是因為背後有錢有人。而一旦削去她的湯沐邑,也許她會知道收斂一些。 這邊廂微濃正在寫信,那邊廂明塵遠也將金城送去了雲陽山。後者一路上垂淚不止,直至車輦到了山門處,她還流著淚道:“塵郎,我不想離開幾個孩子。” 奈何明塵遠神色堅定:“你在這裡反省幾日,何時想通了,我何時來接你回去。” 金城拉著他的衣袖,霎時痛哭流涕:“你怎能如此狠心!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他們看不到我,該有多可憐!” “總比讓你教壞他們要好。”明塵遠不留情面地道:“來之前我已經說過了,你若不肯交代聶星逸的事,咱們就和離。你回宮去找你的哥哥,孩子你也別想再見。” “不!不!你不能這樣!塵郎,你不能這樣!”金城越加哭得梨花帶雨:“你明知孩子是我的心頭肉……” “那也比不上一個王后之位。”明塵遠語氣冷冽,撩開車簾望了望外頭天色,才道:“我就送你到這裡,你自己上山去吧!” 言罷他就要躬身跳下車輦,卻被金城一把拉住:“塵郎,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還不行嗎……求你,別讓我離開……” 明塵遠聞言,又重新坐回車輦之中,面無表情地道:“你說吧。” 金城低頭擦一把眼淚,卻茫然地道:“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明塵遠想了片刻,徑直問她:“聶星逸這些年從內侍省支走鉅額款項,你可知情?” 金城猶豫片刻,才點頭:“我知道。” 明塵遠眼睛一亮,忙問:“他一共支走多少?” 金城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情了,此事也不是王兄告訴我的……是……是丹姝說的。” “明丹姝?”明塵遠雙眼眯起。 金城點了點頭,如實回道:“前年,你還在姜國時……我曾進宮看過王兄幾次,有一次……正巧碰見丹姝從龍乾宮出來,看樣子她很生氣。我心裡好奇,便拐去找她詢問緣由,才曉得是王兄問她支取銀兩。丹姝不肯,王兄便……便威脅她……” 說到最後一句,金城明顯神色閃躲。 明塵遠遂追問:“威脅她什麼?” 金城咬了咬下唇,才道:“其實丹姝曾懷過王兄的孩子,但聶星痕並不知情……王兄以此要挾丹姝,說若是丹姝不讓他支取銀錢,他就把此事告訴聶星痕。” “他是你‘二哥’!”明塵遠糾正她,又立刻追問:“明丹姝是什麼時候有的孩子?”他需要知道具體的日子,好推斷明丹姝是否背叛了聶星痕。 金城只低著頭抽噎不已:“具體日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魏連翩入籍明氏的時候,她正在坐小月子,故而沒有露面。” 明塵遠畢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對於女子的孕事也算有些經驗。他在心中默默細算明丹姝懷孕的日子,算出她是在聶星痕當政之前有的身孕,這才臉色稍霽。 明丹姝想隱瞞此事也算情有可原,不過聶星逸以此要挾,還真是夠下作。想到此處,明塵遠不由出言諷刺:“你那個王兄和定義侯還真像,父子兩都是縮頭烏龜,只會依靠女人。” 金城聞言雖有氣憤,卻不敢還嘴,仍舊低著頭抽泣。 明塵遠又問道:“你王兄支取銀兩要做什麼,你可知情?” 金城再次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