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說了一聲“告罪”,伸出手指在她後頸輕輕一點,少女滿身真氣立刻四散一空,連腳下的騰雲之法都施展不了,立時便墜了下去。
少年一把抓住少女肩頭,將她輕輕一提送到了邊上的老馬背上,而後再伸手一撈,就將兩個正在墜落的偶童抄在手裡,上前牽過馬韁,兩人一馬徐徐下落,輕巧的落在了船上。
正在盤膝運氣的柳州乘立刻起身,只見面前竟然是之前被他逼落水中的白衣少年,趕忙單膝跪下抱拳頭頂,顫聲說道:“仙師恕罪,柳州乘衝撞仙師,罪該萬死,還請仙師莫要遷怒兩個孩子。”
少年趕忙前去攙扶道:“俠士請起,您這滿身俠義之氣令在下欽佩不已,些許小事莫要再提了。”
柳州乘順勢起身,有些遲疑的問道:“敢問仙師,國師派來的追兵被您打退了?”
少年仙師手中還抓著那兩個令他心有餘悸的木偶,必然是打敗了對方繳獲而來。柳州乘倒也不擔心對方有詐,若他也是敵人,適才兩個木偶都能弄死自己,他又何必一路掩飾呢。
少年微微點頭,轉頭看向兩個呼呼大睡的孩子,微笑說道:“還請柳俠士掌舟,尋一處靠岸安葬幾位死者,免得待會驚嚇到了孩子。”
落水之時,少年就已經將一顆藥丸溶於水中,以術法激起水幕防護的時候,帶著解藥的水花落在孩子身上,已經悄無聲息的為他們解了劇毒了。
柳州乘喜笑顏開連聲應承,先以竹篙將水中幾具屍體都挑到船頭上,而後才撐開竹篙,又往前行了數里,尋了一處河岸淺灘靠岸。
上岸之後,柳州乘都不用少年仙師吩咐,自己就找了一處平坦開闊的地方,以手中竹篙快速的挖了兩個坑。小一點的坑在前,是用來安葬老者的,大一點的坑靠後,則是用來葬那劉家三兄弟的。
柳州乘忙前忙後,幾次拒絕了少年仙師要幫忙的提議,很快就壘起了一大一小兩座墳塋。墳前插木樁為墓碑,壘石塊為貢品,豎枯枝為貢香,似模似樣的安葬了四個人。
墳塋壘好,少年邁步走到老者的墳前,與柳州乘一起鞠躬悼念。身後的少女卻冷哼一聲道:“真是假慈悲,三個要殺你們的廢物,你們竟然也要替他們安葬。”
柳州乘眉頭一皺,不解的看向了身邊的少年仙師,少年緩緩直起身子,淡淡的說道:“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少說兩句吧。”
柳州乘暗暗稱讚,仙師果然有仙家氣派,就是不知道這女子是什麼人,說話怎麼如此不中聽?仙師如此良善人,該不會遇上個如此不懂禮數的...內人吧?
只是這女子的聲音,怎麼聽起來又兩三分耳熟?
安葬了幾位死者,幾人再度撐船離開,柳州乘這才得空問道:“不知仙師高姓大名,在何處仙山修行啊?”
此話一出,就連窩坐在一角的少女都提起了耳朵,知曉了對方的根底,日後才好找機會報仇。
少年拱手道:“在下白遊方,當不起仙師的稱呼,柳俠士若是不棄,稱我遊方便是。”
白遊方沒有說出師門何在,柳州乘沒有追問,倒是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暗暗鄙夷。
她的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柳州乘和白遊方的眼睛,只是二人都視若無睹。這一路過來,柳州乘早就看出來了,這女子約莫就是前來追殺的人,被白仙師制住之後十分不忿,才如此做作的。
柳州乘原本還想質問她幾句,為何連兩個孩子都不肯放過,但是白仙師都沒有怎麼管她,柳州乘也就強忍著話不去說了。
大概是白仙師憐香惜玉,看上這個女子了?
柳州乘接著問道:“白仙師神通廣大,今日若非你在,這兩個孩子我是萬萬護不住的。白仙師可是聽說了楊公之事,專程下山來救這兩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