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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君臣別

辰輔國廟堂之上,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說小是真小,不過是一介從六品的翰林修撰請駕辭官,說大也是真大,畢竟這位狀元爺韓新符,再捶打十年,必然是金殿百官頭,當朝一首輔。

這一日散班退朝之後,聖上回轉後宮,在御花園涼亭之中考較太子的課業。身邊陪著的,除了翰林院幾位授課的老學士,就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從六品修撰,太子伴讀。

父子君臣二人一問一答,國主聖上便提一問道:“皇兒,‘老子學商容,見舌而知守柔矣’,是為何意?”

太子起身立答道:“先賢商容即將辭世,在彌留之際老子來到床前,商容以三事問之,這‘見舌而知守柔’,便是最後一問。”

邊上的老學士微笑點頭滿面欣慰,太子起坐有禮,問答有度,不在聖上面前失禮詰口,這便是翰林院教導太子治學有功,塑一國儲君之相有方。

國主聖上也十分高興,便讓太子將此事細細講來,太子也不推辭,躬身行禮之後,就將此事娓娓道來,其中典故道理梳理清晰,讓滿堂的人又是一陣欣慰稱讚。

韓新符作為太子伴讀,自然不能上亭中站立,只在不遠處的花池旁邊站著,遠遠的聽見幾句話,當太子說道老子問師的時候,一陣微風吹來,身邊的樹枝拂動,便勾住了韓新符的衣領。

韓新符摘下樹枝轉頭去看,只見身後乃是一株亭亭的李樹,一根細長枝梢伸出花池,不知為何就勾住了他。韓新符手持樹枝,霎時間福至心靈,也顧不上君臣禮儀,轉身就來到了亭子外面。

韓新符一言不發跪倒在地,亭子裡面的一眾君臣父子都楞了一下,國主面色溫和,開口笑道:“韓修撰,為何突然跪倒在亭前,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講嗎?”

韓新符雙手疊放額前,低頭應聲道:“微臣無端驚駕,攪擾聖上太子問學,實乃死罪。但是臣有一事鬱於心頭,若是不得解脫,恐怕積思成疾,這才莽撞上前。”

君臣之儀,韓新符自然不能冒冒失失的上去就開口,堂前一跪,國主必然要問。果不其然,國主微笑道:“恕卿家無罪,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韓新符聲音哽咽,眼中含淚的說道:“適才太子言到‘老子問師’一事,臣不由想起,先賢聖人都有師父,但是臣的師父,已經有二十來年未曾見到了,不由得悲從中來,在此有一事還請聖上恩典。”

國主微笑道:“狀元郎這是想師父了?無妨無妨,卿家只管說出令師是誰,朕派人去請他來京,讓你好好盡一盡孝心。若是令師真有高才,朕便拜其為翰林學士,從此師徒二人同朝為官,也是一樁佳話。”

韓新符再度告罪道:“稟聖上,微臣也不知道家師身在何處,只是當年與師父有約,適才太子點撥,身後又有李樹枝梢勾住臣的衣領,臣福至心靈,覺得約定之期已到,是時候去尋師了。”

“故此懇請聖上,準臣辭官離去,尋師問道。”

言罷,一個頭磕在了地上,久久不曾起身,心裡意思在場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要是國主不答應,就要在此處長跪不起。

國主面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倒不是因為韓新符突然辭官惹得他不喜,而是當真捨不得啊,一時間眉頭緊鎖也不說話,亭中頓時氣氛凝固,無人膽敢開口。

這時候,唯一能動的就只是太子,只見他三兩步走下臺階,親自伸手去扶韓新符,口中笑道:“韓修撰,辭官可不是小事,你臨時起意稟告父皇,總得給父皇一個思量的時間吧。快快起來。”

國主當前,太子上前讓人起來,該有一個僭越之罪。但是扶韓新符起來,那也是為了不讓父皇為難。國主也就順勢說道:“韓修撰,此事你容朕思量一二,再做定奪。”

當天,這件事情就被壓了下來,亭中的君臣父子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