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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肯送還公主,我願成為階下囚,任憑北羿處置,不敢有任何怨言。”

慕輕執依舊是笑著的,好一個罪人,好一個階下囚,真是字字……誅心;你既然自己肯委身,那就休要怪我日後的不肯放手。

“沉素公子素有仁德之名,本殿下便圓了你這份護人的心切。”慕輕執說著伸出手,蘇皖章到底是跟了他十幾年的老臣了,立刻遞上珏國侍郎送過來的禮單與聖旨。

慕輕執手握這份和親禮書,又向著賀蘭瑾靠近了一步,運功於掌心,將手中禮單震得粉碎。

沾染了墨香的錦緞碎片如白雪般紛飛,有些落在賀蘭瑾烏黑如瀑的長髮上,映襯著他如釋重負的黑眸。

“皇兄……你這又是何苦?”惜暮公主不知何時下了馬車,紅衣如血,長眉入鬢,人未至,淚先流,她快步走至賀蘭瑾身旁,為他拂去發上的碎片,泣不成聲。

若不是早就知道惜暮的真心,聰慧如慕輕執,想必也會被眼前這位梨花帶雨的女子所矇蔽吧。

賀蘭瑾看著這個與五弟一母同出的妹妹,笑了笑,道:“你是我妹妹,兄長來換妹妹回去,是理所當然的事。”

饒是冷情如惜暮,也被眼前這位兄長不帶任何慾念的笑容刺到了眼,刺進了心。早知如此,當年你又為何只救下五弟,而我卻不得不委身於皇后手中。惜暮想到這些年自己獨自承受的苦痛,不得不討好帝后,在夾縫中求生存的艱辛,心腸又硬了起來。我與五弟是不同的,五弟還有你這個皇兄護他一生,而我從來都只有我自己。

慕輕執打斷了這份單方面的兄妹情深,挑了挑眉,向著在一旁早就嚇得屁滾尿流的陳一清,冷聲道:“禮部侍郎,事情你都看到了,還不護送你們的公主回城?難道你還在等本殿下出爾反爾嗎?!”

禮部侍郎陳一清立刻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之前被趕下馬車的侍女趕緊上前扶了公主回去,陳一清匆匆忙忙的行了禮,看都不看依舊跪在石地上的賀蘭瑾,帶著送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王城返回。

“珏國人還真是吝嗇得很,你拋下一切救了他們,他們卻是連最後一眼都捨不得施捨給你。”慕輕執故意說得輕佻殘忍,卻不見跪著的人有絲毫動容。

“好,你很好。”慕輕執倒是被賀蘭瑾毫不在意的態度給氣到了,笑道:“沉素公子向來受百姓愛戴,本殿下又豈是那等嫉才之人?你為國捐軀,我北羿又怎能以囚徒之儀相待?蘇愛卿!”

蘇皖章趕緊上前一步行禮,道:“老臣在。”

“擬定向珏國討要沉素公子的文書。”說著這話,慕輕執卻盯著賀蘭瑾的臉,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情緒。

蘇皖章聽出其語氣中的不善,“討要”二字對一個皇子來說太過侮辱,擔憂的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賀蘭瑾,詢問道:“殿下,不知文書中以何等身份稱呼賀蘭皇子?”

微薄的嘴唇抿了抿,慕輕執明亮的眸子彎了彎,慢慢的吐露了那兩個字,道:“質子。”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吶,日更~

☆、一國之君

所謂質子,多為王子或世子等出身的貴族,作為派往敵方或強國的人質,以表其忠心。

不論原先出身如何,有些質子在他國的身份地位卻是連最下等的奴僕都不如,他是自己國家的棄子,亦是他國眼中的障礙物,可任由其捏圓搓扁,不光是性命,有時候,甚至連尊嚴乃至那作為人的最後一點體面,都被毫不留情的破壞殆盡,在男風盛行的當今,質子裡淪為達官貴人玩物亦或是禁臠的亦不在少數。

可想而知,當賀蘭瑾從慕輕執口中聽到“質子”二字時,是多麼的心灰意冷,他寧可淪為囚徒,被打入死牢,至少那樣,他可以作為一個人體面的死去,可是質子,呵!那是活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