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話要說:
☆、放棄
賀蘭瑾再一次徹底清醒的時候,發現賀蘭瑜不在自己的身旁,急得他趕緊穿鞋下地,走到這青蘿蔓蔓的院中,正巧看到賀蘭瑜正拄著一根粗糙打磨的柺杖倚在院門口,與收留他們的那位大叔攀談著什麼。
賀蘭瑾走近了,才聽明白,他用一枚玉質的劍穗,換得了一輛還算乾淨的馬車和乾糧,正和大叔打聽著前去珏國的路途。
賀蘭瑾心中感動又覺得羞愧,阿瑜自小困苦,飽經摺磨,本以為自己和母妃將他保護的很好,他本該只需留在國內,繼續做他不諳世事的五皇子,可現如今,他卻跟著自己受苦受累。
賀蘭瑾的眼神暗了暗,上前攙扶著賀蘭瑜回了房間,扶他在桌邊坐下,賀蘭瑾自顧自的收拾著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他從暄陽城出來,根本就沒帶什麼,阿瑜一路顛沛流離,身上除了這一身粗布衣裳,他們只剩下了游龍和驚鴻二劍。
賀蘭瑾摸了摸懷中那顆刻有他名字的玉珠子,上面依稀能看到一點暗色的紅,那是慕輕執的血,他親手剜下來的血。
已經乾涸了,賀蘭瑾伸出手,將玉珠轉了轉,想要剝去那塊渺小的血漬,最終沒有下得去手。
“阿瑜,我出去找一下大叔,你在這坐著休息一會。”賀蘭瑾握著那顆玉珠,笑著道。
賀蘭瑜乖巧的點著頭,也回以一笑。
吱呀一聲門開,賀蘭瑾出得門去,細心的合上了門。
農院的主人,那位好心大叔正在院門前趕著一群鴨子下河,見那位溫和的公子前來,忙側了側身,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關切的笑容。
賀蘭瑾也報之一笑,想到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有些難過,有些不捨得,可他想,他用劍傷了他,那麼深,流了那麼多的血,那人想必是恨他的,就算不恨,也應該不會再喜歡了。
賀蘭瑾停頓了一會兒後還是伸出了手,手心裡躺著的是那顆留有血漬的玉珠,他謙卑的行了禮,道:“多虧大叔的收留之恩,在下想典當這顆玉珠,作為我和弟弟路上的盤纏,剩下的一半贈給大叔,全當這一夜來的叨擾。”
老實巴交的大叔沒拿過如此貴重的東西,不肯收,賀蘭瑾好說歹說,央他幫忙典當,說是就算做辛苦費和這一日來的伙食費,這位大叔才勉強收下了,放在衣襟上擦了擦才心懷惴惴的放進懷裡,說是侍弄完雞鴨就去集市典當,並熱情的挽留賀蘭瑾兄弟二人吃午飯。
賀蘭瑾沒怎麼推脫便答應了,不顧大叔的阻攔,進了西面的廚房,幫大叔打點午飯。
大叔拗不過他,只得道謝,趕完鴨子,一個人出了村,去往集市。
賀蘭瑾在廚房忙碌,徒留賀蘭瑜一人在擁擠的寢室,房門後邊的一扇小窗開啟又合上,房中立時多了一個人,粗布麻衣,滿臉風霜,仔細一看,正是出門去幫賀蘭瑾典當玉珠的“好心大叔”。
一進屋,那位大叔便雙膝跪在正閉目養神的賀蘭瑜面前,恭敬的遞上那顆玉珠,道:“主子,這是瑾皇子要屬下幫他典當的東西。”
賀蘭瑜睜開眼睛,將那顆玉珠接過,放在纏滿紗布的手心中把玩著,那日他親眼看到賀蘭瑾用劍將這玉珠上的繩結挑斷,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慕輕執眼中出現如此驚慌的神情,玉珠的內部留有裂紋,一看便是用內力震碎的,裂紋的圖案正好是一個瑾字,賀蘭瑜心中明瞭,勾了勾唇,笑得邪氣。
他將珠子重新遞還給“好心大叔”,道:“就按兄長的意思辦,你去暄陽城內,務必找一家最大的典當行,將它當掉,當一個好價錢。”
跪著的“好心大叔”未多一言,點頭行禮,也沒看清他是怎麼離開的,便已是不見了。
賀蘭瑜重新閉上眼睛調理內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