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毛手毛腳的,誰也不願窩在這小破園裡,年輕人就是沒耐性,其實這塊才好呢,平時就打理下花草,樂得清靜。”
“可是我……我怎麼進來了?”
“咱家昨天不是告訴過你嗎?”老太監揚起右眉,又開始絮絮叨叨:“你個忘恩負義的小子,屁點大的時候咱家就帶著你,上個月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現在好了就犯懶,你是不是也不想呆在這司苑局啦?”
“可我真不是……”
“記住,咱家姓於,你以前都叫我於老爹,這孩子,病了腦子也燒壞了。”於老太監嘀嘀咕咕的,適時打斷元旭的話,不耐煩的招呼萬樂快些跟上。
“我……”萬樂剛張嘴,於太監又一回頭,萬樂聰明的將話嚥了回去。
於老太監帶著萬樂通行無阻,來到了宮裡的西門,也就是俗稱的小後門,這塊是專供宮裡辦貨用的。
“於公公,今日倒提早到啦。”有一大漢衝著萬樂這邊直吆喝。
“嗯,讓咱家看看,過些時候小皇子滿月,又得糟蹋好些花,唉。”
小皇子?萬樂眼皮一跳。
“小園子,愣著幹嘛,還把幫咱家把東西揭開。”
萬樂趕緊走到馬車旁,幫著於老太監將上面蓋著的絲絹布掀開。
“怎麼……怎麼都死了……”萬樂掀開簾子,裡面的花好些都謝了,還剩的幾朵也奄奄一息。
“哎呀!咱家怎麼吩咐的,運送這些花,馬車裡得放上暖爐,這倒好,全凍死了!”於老太監心痛的直跺腳。
“我們點了爐子啊,這花是從揚州快馬運過來了,一路上都有換爐子。”車伕下車,臉色一變。
於老太監走上馬車,將壁角的爐子開啟,罵罵咧咧的數落道:“揚州那邊偏暖,這邊偏冷,氣候根本不同,這車裡的溫度也要適時調整,天啊,真是糟蹋,現在宮裡都忙著慶功宴和滿月酒這事,偏偏你這捅了簍子。”
“那……那還來的急嗎?我再去揚州調來。”大漢急了,就要催馬車離開。
 
“小樂子,先將這幾盆活的搬回去,咱家再想些辦法,看能不能救活,實在不行,也只有將那幾盆蘭花和雪蓮舀出去充數。”於老太監簽完字,又對大漢說:“叫你們注意些你們就是不聽,幾次都要咱家來掩飾。”
“是是,於公公,您就是我們花行的親爹爹。”
“噗。”萬樂一手抱著一個大花盆,聽著壯漢的話,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還不趕緊搬回去。”
於老太監年邁,只能拎動一盆。
“於老爹,這土重著,要不把花拔出來,這還有七八盆呢。”
“胡說,這花現在離了土,只會死得更快。”於老太監白了萬樂一眼,“愣著幹嘛,還不搬?”
“哦……”萬樂抱著兩個大花盆都有些吃力,於老太監在後面步履蹣跚,不住的喘著粗氣,萬樂看不下去了,“於老爹,您回屋去吧,我去搬。”
“咱家身子好著……哎呦。”於老太監突然身子一僵。
“怎麼啦?”萬樂放下花盆跑過去。
“咱家……這腰扭到了。”
萬樂舀走老太監手裡的花盆擱到地上,“死要面子活受罪,走,你回屋去。”
於老太監不能逞能了,在萬樂的攙扶下回了屋。
等萬樂再過去時,小門已經鎖上了,兩個侍衛站得筆直,一動也不動的守在門口。
“都是吃乾飯的,也不過來幫個忙。”萬樂艱難的抱著兩盆花在雪地蹣跚挪步,腹誹著門口哪兩個膀大腰粗的侍衛。
本來司苑局有個運花的小板車,前些時候輪子壞了,這宮裡頭一直沒批下新的來,萬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