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病人懷孕了,胚胎約五週大,如果決定要開刀的話,胎兒恐怕保不住。”
懷孕?這不在他預估狀況中。
其實整件事已經脫離他的估計,原本他只想製造場小車禍,一方面把喬豐抓到國外軟禁,一方面欺騙朱洙,說喬豐回心轉意,不願繼續兩人關係,等他處理掉朱洙問題,再讓喬豐回到國內,重新開始。
誰想得到,他居然帶朱洙上車,更沒料到,假車禍變成真車禍,砂石車重創坐在後座的兩人。
不過,不管再怎樣的狀況外,都不能阻止他按照自己的意願處理事情。
喬豐雙腿骨折,復健是條漫長的路,醫生說,至少要半年到一年,才能完全恢復,他趁著喬豐昏迷,把他和汪水涵送到法國,希望這段時間,他們能順利培養感情,順利結為夫妻,畢竟,他和朱洙不過是短短兩個半月的事。
真正麻煩的是朱洙,她居然懷孕了,這下子要切斷兩人,恐怕要多費幾分心思。
至於留下胎兒,勢在必行,有固執的兒子做前車之鑑,他不得不防範,萬一,喬豐和他父親一樣堅持,難不成要讓喬家在他手裡斷後?
他估不準喬豐和朱洙之間的感情,不確定這個婚姻是純粹賭氣或一見鍾情,總之,他必須替自己留下後路。
見老人沉吟不語,中年婦人插口:“保不住就保不住,誰在乎?”
老人凌厲眼神掃過,看得婦人低頭。
“他是我們喬家的骨血。”
對於傳承,他極重視,否則,不會喬豐處處和他針鋒相對,他仍執意由喬豐接掌家業,幾十年的老公司了,培養出來的可造之才可不少。
“等水涵和喬豐結婚,要多少孩子就生多少,有什麼困難?”
“如果水涵像你呢?”一句話,封住汪嘉鈴的口。
深吸氣。沒錯,她是生不出孩子,但能怪她嗎?丈夫對她冷淡,她在喬家的地位一天此一天低落。
她慌啊!哪天喬豐接掌公司,公公故世,她還有生存空間?
不管怎樣,她都要先一步控制喬豐,而掌控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女人,所以她找來侄女水涵,藉由兩家合併案,鞏固自己的地位。
水涵是相當精明幹練的,給她時間機會,她相信喬豐會乖乖俯首稱臣。
“手術能拖嗎?即使要開刀,能不能拖到孩子生下來再說?”
“我說過,還要再觀察,不過,這個胎兒出乎我們的意料,通常母體受到這樣大的撞擊力,很少胎兒能存活,而他居然安然無恙,這孩子有非常旺盛堅韌的生命力,將來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醫生的話滿足了老人家,他微笑,嚴肅的五官添上幾許柔和。很好,他們喬家世代註定要出現“了不起人物”。
“給她最好的醫療,我要她健健康康把孩子生下,至於腦部瘀血的事,別讓朱家人知道,我不希望橫生枝節。”
他決定了,儘管媳婦不贊同他,但誰能撼動他呢?沒有人,從來就沒有這樣的人。
醫生面有難色,他看院長一眼,後者對他微微點頭,他深呼吸,皺眉,走出院長室。
看著女兒,他寧願她大叫大跳,寧願她扯亂頭髮來回繞,他要她做盡所有發狂前的歇斯底里動作,也不要她這般,安安靜靜,像一具木偶,未上發條。
“丫頭,你不要死心眼,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在想什麼?”
朱爸爸握住她的手,悉心勸,卻是怎麼都勸不聽、勸不醒啊!
從聽到喬豐傷重去世的訊息那刻起,她不說話、不吃東西;她不移動、不對任何事情表示關心,靜止的她,只有淚水是活動的,一顆顆、一滴滴,從腮邊落進膝間棉被裡。
“虧你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