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個杭城都在盛傳,蘇連城從西京帶回了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那個女子據說西京勾欄裡的花魁,國色天香,美豔無雙。當他下馬接受杭城知府的恭賀時,親手將那個女子從轎子裡扶了出來,那女子一出來,旁邊水塘裡盛開的紅蓮頓時失了顏色,圍觀的一眾人等個個都看傻了眼,就連知府大人一時也回不過神來。
據說當天晚上蘇連城便告訴蘇老爺,他娶楚晶藍進門之後,要立那個女子為側室,這件事情讓原本一片平靜的杭城掀起軒然大波,於是整個杭城再次將目光集聚在楚晶藍身上,有看笑話的,也有興災樂禍的,還有看戲的,茶肆酒樓到處都在談論著這件事情。
楚晶藍就算是想裝聾作啞他做不到了,楚老爺五年前中風後就一直臥床不起,她娘馬氏一直伺候床前,也不知哪個多嘴的下人將蘇連城帶著美人歸的事情告訴了楚老爺,楚老爺氣的病情又加重了幾分,連說了幾次“退婚”之後便暈了過去。
楚晶藍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一陣難過,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九年了,楚老爺膝下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對她寵愛有加,在她的心裡,也是真心將楚老爺當做父親,一直尊敬有加。她聽到楚老爺病情加重,見丫環圓荷和圓珠正在園子裡折花,便獨自一人過去探望。
她走到房門外,三姨娘李氏身著一件藍底白花緞面綢衫,頭上梳了一個極簡潔的流雲髻,插著三支藍色的簪子,正在門口暗自垂淚,見她過來,忙將淚水抹乾,她低聲問道:“我爹他怎麼樣呢?”
“大夫剛施完針,老爺剛躺下,夫人在屋子裡伺候著。”李氏看著楚晶藍小聲回答。
她對楚晶藍是有著三懼意的,楚晶藍五年前的玲瓏手段至今讓她心有餘悸。她趁著回話的瞬間,也在打量著楚晶藍,卻見她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淡紫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蝴蝶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溫婉可人。
楚晶藍微微點點頭,便推門而進,她見母親馬氏身著一件暗紅色的繁花長裙,頭梳如意髻坐在床畔,面色有些蒼白,淚痕猶在,顯然剛剛哭過,屋子裡的丫環煎藥去了,楚老爺面如金紙般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果真是剛剛睡下。
馬氏見她進來,便低低的道:“那蘇大公子當真不是人,竟如此欺負我們楚家,真當我們楚家沒有人了嗎?”
她怕驚擾了楚老家,聲音極小,卻又滿腹委屈。
楚晶藍安慰道:“父親已經病了,母親切不可因為女兒的事情再傷神了,那些事情,不過是坊間的傳聞罷了,母親無須放在心上。”
馬氏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這些年來當真是委屈你了,讓你一人撐起這個家。娘沒有什麼大的願望,只盼著你能平平安安的出嫁,你已經十九歲了,尋常人家女兒只怕連孩子都生了,而你卻……”
馬氏說到這裡,又抹了一把淚道:“原以為楚蘇兩家是世交,蘇家大公子飽讀詩書,應是明白事理之人,你也極為聰慧,嫁到蘇家當不會受到委屈,沒承想蘇大公子高中回來,竟做下了這等荒唐事……”
楚晶藍靜靜的聽著馬氏的嘮叨,一直一言不發,等到馬氏說完之後,她淡淡的道:“母親既然那蘇大公子佩不上女兒,便尋箇中間人去支會蘇家將這婚事給退了吧,晶藍願意一輩子留在楚家,陪在母親的身邊。”
“又在說渾話了!”馬氏怒斥道:“不要說你已經這個年紀難以尋到合適的婆家,就算你年紀還小,在坑城裡能與我們楚家相提並論的也就只有蘇家和安家,安家的嫡子根本就是一個紈絝,你難道還想嫁給他不成?再則女子被人退婚後對聲譽都會有極大的影響,你日後只怕都抬不起頭來做人!再則你這些年來時常拋頭露面,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