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夫一定……”
他語氣一頓,看看楊帆,又嘆口氣道:“你這孩子,也是太過老實。不惹事生非固然是好的,可也不能由著人欺負呀。”
楊帆靦腆地笑笑,還適時的撓了撓頭,一副憨態可掬的鄉下孩子模樣。…;
劉管事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道:“你這孩子,真是叫人又心疼又生氣。這都深秋時分了,你這樣**的還不著了風寒麼,可有帶來換洗衣裳,去換了衫子再吃飯吧。”
楊帆道:“小的年輕,身子壯,不礙的!”
馬橋卻清楚,他是根本沒有衣服換,便道:“走,我剛好多帶了一套換洗的衣裳,咱們回去換換!”
馬橋拉著楊帆回了柴房,取出自己的換洗衣裳給他換上,除了稍顯肥大,倒也還算合身,兩個人又回到五梅亭,劉管事已經快吃飽了,看見他們回來,招呼道:“快坐下吃東西吧,再擱一會兒就涼了。”
楊帆和馬橋道了謝,在几案兩邊分別坐下去,剛剛拈起筷子,一個家丁就急急地趕進來,稟報道:“劉管事,右奉宸衛中郎將蔡東成大將軍,前來探望咱家阿郎。”
“哦?”
劉管事剛剛吃完,聽了急忙放下筷子,站起身來道:“我去相迎,你快報與阿郎知道。”
劉管事匆匆擦了擦手,起身向外便走,口中喃喃自語道:“奇怪!平素與阿郎來往的官員裡並沒有什麼武將啊,這位將軍聞訊即來,倒與我家阿郎很熟悉似的。”
楊帆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把劉管事這句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去。
一會兒,劉管事回來了,笑容可掬地引著一位客人,馬橋和楊帆正坐在五梅亭裡吃東西,這亭子無窗,也是八面通透的,將路上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兩人都好奇地向那位大將軍看去,雖然就活在天子腳下的洛陽城,這麼大的官兒他們還是頭一回看見呢。
劉管事微微欠著身,引著那位將軍正走在樹蔭下,兩行大榆樹,從正廳一直到前門,筆直的兩行,中間是砌著石板的一條整齊路面,樹蔭茂密,陽光透過樹蔭斑斕地灑到路面上,因為微風搖曳的緣故,枝條在空中婆娑起舞,陰影花了一地。
楊帆一眼看去,目光自下而上,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黃牛皮的薄底戰靴,戰靴一腳踏來,一片樹葉翻卷著還未落地,正被他一腳踏在下面,靴再抬起時,落葉已粉身碎骨。戰靴抬起,再落下,踏出一種韻律的力感,楊帆的目芒不禁微微收縮了一下。
目光繼續上移,飛快的掠過粗壯結實的身軀,直接落到他的臉上,這是一個赤紅臉膛的魁偉大漢,穿著一身奉宸衛的武官袍服,戰盔挾在他的肋下,頭髮挽起,自額頭往上,烏黑的頭髮緊緊地繃著他的麵皮,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劉管事欠身肅手,向這魁偉大漢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大漢稍稍一轉,便踏上了拐向後宅的道路,轉身之際,濃黑如戟的粗眉下,兩道銳利的眼神向這邊亭閣裡掃了一眼,目光從楊帆和馬橋身上一掠而過,未做片刻停留。
在這位奉宸衛中郎將的眼睛裡,坐在五梅亭裡的楊帆和馬橋,與他一眼掃過的石桌石凳、亭柱盆景、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當他轉身折向後宅時,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胸口的袍服被賁起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手臂甩動間袖上皮護腕的鉚釘在陽光下揮出一道道金黃色的光線。
“喝!好大的威風!”
馬橋情不自禁地讚歎了一聲。
“好大的煞氣!”
楊帆在心裡默默地追加了一句。
到郎中府來的所有客人,都是他懷疑的物件,而武將尤其如此。方才劉管事自言自語的那句話,已經透露了很多資訊:這些年來,楊明笙結交的官員大多是文官,少有武將與他來往,這位蔡中郎將更是從不曾登過門,而楊明笙剛剛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