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在殿上只坐了一陣,皇帝一走,他就向熟絡的朋友、同道的官員敬了杯酒,便以巡察宮室為由離開了大明宮,楊帆先去替了陸毛峰,坐了會班,等獨孤諱之和黃旭昶趕到,查問了一下當晚的警戒安排,這才離開。
楊帆在宮裡隨意遊逛了一陣兒,便潛入了婉兒的住處。婉兒是隨武則天一起離開御宴的,御宴上沒有吃好,回來之後叫人開了小灶,準備了幾道精緻的小菜,由符清清作陪,兩人正對坐小酌。
楊帆一到,符清清自然告退,楊帆陪著婉兒吃著東西,說起今早讓黛兒喝屠蘇酒的趣事,惹得婉兒格格直笑。
“明天,奴家就回阿母那裡去了。”
說著說著,婉兒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唐朝時候沒有陰曆陽曆之分,所以元旦與春節是同一天,元旦要休七天,年前三天,年後三天,加上大年初一這一天,一共七天假期。不過婉兒是內廷女官,前三天要安排處理宮中的各項慶典細務,初一這天要陪同皇帝接見百官,所以只有年會三天才能省親。
楊帆捏了捏她酥嫩的小手,一臉神秘的笑意:“嗯!楊府後院的門可掛了鎖頭,並沒有鎖,要不要人家恭立門側迎候芳駕呀?”
婉兒輕輕啐了他一口,道:“人家是要去看女兒,好久不見黛兒,心裡想念的緊,你想到哪兒去了。”
楊帆眨眨眼,笑道:“我也沒說旁的啊,我也想……得緊。”
婉兒紅了臉,握起粉拳在他肩頭輕輕捶了一下,又偎依到他的懷中,語氣幽幽地道:“不知幾時人家才得與郎君長相廝守。”
楊帆安慰道:“現在你出宮比以前已經方便了許多,暫時這樣倒也不錯呀。家裡頭,小蠻平時打理店鋪,還不覺煩悶。阿奴整天待在家裡就覺得有些無聊了。你如今在御前處理政務,揮斥方遒慣了,若叫你現在就做一隻金絲雀,每日困居深宅,偶爾上街購物,少了許多人生姿采,只怕你未必覺得快意,或者再年長些,你才收得住性兒。”
婉兒嬌嗔道:“沒良心的,就知道你不想人家。”
楊帆道:“哪有,這不是想寬你的心嗎?呵呵,現在二張在宮裡宮外到處插手,權欲比以前大了許多,如此一來你得以出宮的機會也越來越多了,天子不是準你每旬出宮三天嗎?咱們呀,是小別勝新婚。”
婉兒輕輕啐了他一口,卻也認可了他的說法。楊帆提起二張,婉兒忽然有所警覺,便提醒道:“郎君今後不要與他們走動過密了。”
楊帆點頭道:“你放心,二張那裡我已久不走動了,就連梁王那邊我也不大去了,今日御宴上,也只是隨著大隊人馬給他們敬了杯酒,他們府上我是不打算去了。呵呵,如今再不立場鮮明,到時候只怕要洗脫不清。”
婉兒點點頭,輕聲道:“自二張受到彈劾,上次宴請突厥使節時又受宋璟當面羞辱,二張便頻頻約見黨羽,似有所謀。”
楊帆喟然嘆道:“我知道。朝中大臣們以為太子之位已定,武氏已不足為懼,現今天下雖然仍是大周,只待天子駕鶴西歸,自然重歸於李唐。惟獨二張,不但權柄日盛,而且他們侍奉君前,很容易就能隔絕內外,百官忌憚萬分,所以必欲除之而後快。
可二張呢?又是權慾薰心,始終不明白他們的權力只是無根之木,沒有權力才能免禍,求權就是求禍,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他們雙方這一戰是早晚必定要發生的事,我只希望如果百官敗了,不要牽連到太子或相王,否則梁王那邊見有機可趁,必定混水摸魚。”
婉兒搖頭:“魏相等耿忠之臣迫不及待地對付二張,在奴看來殊為不智,天子只要在一日,就斷不會叫人傷害他們的。”
不知怎地,楊帆忽然想到了此刻正住在大雲寺裡的薛懷義,他出神地想了想,悠然道:“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