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甘露門沉聲道:“出了什麼事?”
片刻功夫。一個一手捂著胳膊,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袍的太監踉踉蹌蹌地衝進來,大呼道:“昭容,大事不好,有亂軍衝城!”
婉兒玉顏一冷。厲聲問道:“來者何人?多少人馬?”
她沒有問甘露門能否守住,一看這個受了刀傷的太監。她就知道亂軍已經上了城了。
那太監哭喪著臉道:“奴婢不知來者身份。人數遠超門上守軍。”
婉兒一聽這話,馬上吩咐道:“死死擋住,我去面君。”
“喏!”
那太監答應一聲,又轉身跑去,婉兒掃了一眼臉帶驚容但舉止未亂的幾個宮娥,肅然道:“走!去天子寢宮!”
婉兒輕移蓮步。急急走出不足百步,突又省起一事,急扭頭對身邊一名提燈的宮娥道:“你去,將安樂公主也帶來皇帝寢宮。”
今夜安樂宿在宮中還是上官婉兒安排的住處。這時突然想起來,自然得吩咐人把她也好好保護起來,公主一旦有失,她也罪責難逃。那宮娥不敢怠慢,急急奔向安樂公主的寢殿。
後宮內苑著實不小,甘露門上的廝殺根本傳不到皇帝的寢宮,婉兒一路走去,一路吩咐人喚起各路太監,就近尋些趁手的傢伙趕去甘露門支援,雖然這些人不可能是亂軍的對手,可是多阻擋片刻就多一分機會。
李顯自夢中被人喚起,片刻功夫,皇后韋后也急急趕來,皇帝和皇后穿著小衣披著中單,披頭散髮的顯得異常狼狽。倒是婉兒衣裝齊整,身後幾名女官還抱著御璽,顯得慌而不亂。
“婉兒,出了什麼事?”
李顯夫婦急急向上官婉兒詢問,滿臉懼色,神龍政變那天的事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很遙遠的過去,那一次他們是叛亂者,整晚都為萬一失敗的後果擔心。如今他們成了這皇宮的主人,卻要擔心叛軍成功了。
婉兒平靜地道:“聖人,宮裡發生叛亂,亂軍已攻上甘露門,頃刻便至。”
“啊!”
韋后一聽,頓時花容失色,道:“怎麼會!亂軍是誰,怎麼就悄無聲息地被他們殺上甘露門了。”
婉兒道:“聖人、皇后,眼下不是追查這個緣故的時候,內廷裡無一兵一卒,只靠些宮娥太監是抵擋不住亂軍的,他們一旦衝進來那就大勢去矣,眼下須得找一個安全之處,以保聖人與皇后的安全。”
李顯這時大悔,他登基後把女衛全部裁撤了,新設的內衛全是男子,所以根本不留在宮裡,這時節才發覺看似固若金湯的皇宮也不保險,身邊還是該多幾支武裝保護才好。他團團亂轉,手足無措地道:“上官昭容言之有理,可……可是何處安全啊?”
上官婉兒道:“聖人,不如我們去玄武門,玄武門堅不可摧,又有忠心於陛下的禁軍守衛著,聖人暫避於玄武門上,定可避過兵鋒。”
李顯牙齒格格打戰,恐懼地問道:“玄武門守軍……沒有參與叛亂嗎?”
婉兒平靜地道:“聖人,若玄武門守軍也叛亂了,亂軍何需攻打甘露門呢,早從玄武門長驅直入了。”
李晃恍然大悟道:“啊!不錯!那……娘子,咱們快走!”
李顯和韋后急急逃出寢宮,上官婉兒一邊走一邊回身顧盼。
韋后驚慌道:“婉兒,可是亂軍追上來了?”
婉兒搖頭道:“不是亂軍。婉兒使人去向安樂殿下示警了,卻不知為何,安樂公主殿下還未追來。”
李顯這才想起安樂,猛地站住腳步,頓足道:“是啊,朕怎麼忘了安樂。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韋后把牙一咬,拉起李顯道:“陛下身系天下,不容有所閃失,快上玄武門。安樂那裡再使人去知會一聲就是了。”
韋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