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讓你失望過?”伸手撩著櫻婼額前的長髮,她的頭髮很密很濃,幾根髮絲,已經擋住了眼簾,如水般的目光裡,平靜柔和。
聽著趙有恭的保證,櫻婼抿嘴笑了起來,她微微翻翻身,緊緊握住趙有恭的手腕,悠悠說道,“你若不回來,我便去找你,不管怎樣,我都要陪著你的。”
一時間,趙有恭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出了問題,櫻婼絕不會獨活的,她說要去找,就一定會去找,哪怕是九幽閻羅殿。
“說什麼傻話呢,這輩子,蘇姐兒就是想走,也要纏著你的。只是這次出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家裡的事你多操心,貞娘性子有些軟,有些事還得你拿主意,蓮兒、雨柔那倒不用費心,崔姐兒也不需人費心,就是九丫頭和青黛,你可要好生看著,這個時候,可莫讓她倆惹什麼事。”
院裡這麼多女人,趙有恭最不放心的還是阿九和朱鳳英,九丫頭越來越野,有時候比男孩子還要瘋,恰恰院裡又多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朱二娘子,這倆丫頭湊在一起,能把天捅個窟窿,所以單靠貞娘看著,當真不保險的。見趙有恭如此擔憂,櫻婼掩嘴翻了個白眼,“凌哥兒放心便是,等你走後,便讓那倆丫頭隨在身旁做事,再讓崔姐兒暗中安排幾個人看著,想來出不了事的。”
過了子時,從櫻婼房中出來,直接回到了北面正堂屋中,如趙有恭所想,貞娘果然還未睡去,正趴在一副銀甲之上發呆。貞娘是個小女人,她所想的不如櫻婼、念奴兒那般多,她只是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好好地活著,然後生幾個兒女,平平靜靜的過完一輩子,可偏偏老天跟她開了個玩笑,這輩子讓她跟了一個註定不平凡的男人。王府許多女人都愛著殿下的英勇、睿智,可貞娘倒希望殿下能庸俗一些,痴傻一些,她的心裡擔不了太多事情,殿下越是優秀,她越是提心吊膽。
出征,對貞娘來說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可如今卻成了事實,這還是開始,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
趙有恭站了一會兒,貞娘卻未感覺到,無奈之下,苦笑一聲,低身將發呆的貞娘抱了起來。貞娘好輕,甚至要比不上九丫頭的重量了。被人抱起,貞娘才反應過來,扭頭看著自己的男人,她抽抽瑤鼻,悶聲細語道,“官人,真的要去麼?”
“好貞娘,你知道的,本王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如何能不去。這一生,有些事一定要做的,否則便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你也莫太擔心,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不會出事的。”
趙有恭出聲安慰,貞娘卻未聽得進去,她輕輕搖頭,玉指在男人嘴邊划動著,“莫要安慰奴家,這打起仗來,刀劍無眼,哪有一定的事情?那些大事,奴家不懂,殿下只需記得,不管怎樣,奴家都會守著這個家的。”
“嗯”面對這個滿是柔情的小女人,縱是有千言萬語,又說得出什麼?說到底,是他害了貞娘,若不是跟了他,貞娘何須每日擔驚受怕?
“貞娘,你後悔麼?”
“後悔?官人說的是哪裡話?你不嫌奴家出身低微,還許以如此多好處,奴家歡喜還來不及的,哪還會後悔?這些話,官人以後也莫要再說了,說這些,是小瞧了官人,也小瞧了奴家。”
貞娘身上有著江南女子的柔和,她看似柔弱,善良,不懂什麼心機,可她心中也有一份堅持,為了那份堅持,她能克服許多恐懼。
天很快就亮了,趙有恭卻是一夜未睡,雨柔端來一碗稀粥,喝掉後,總算多了幾分精神。從某些方面來說,雨柔和貞娘真的很像,在這個諾大的王府裡,其他女人各自有著奔頭,而雨柔僅僅是為了趙有恭活著,若這個男人沒了,雨柔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在這個溫暖的春天裡,晉陵王府充斥著一種冰涼,一種憂傷,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晉陵王府會是什麼光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