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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不眠之夜

愛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基因的原因吧?

我媽和我爸吵架之後就愛哭;我和物件吵架之後也睡不著,也委屈地愛哭。

可是這並不是我的主觀選擇,而是被動地,無法自控地,睡不著;在他求和後,委屈流淚。

莫名其妙接受了他指指點點的壞脾氣之後,一下說我箱子亂放,一下說我衣服沒收;我氣得要命,本想忽略他,在該休息的時間點,卻始終無法入睡。

我清晰地聽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睡著了,還打呼嚕。

只有我睜著眼睛在黑夜裡清醒著,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

腦海的思緒回憶起無數個吵架之後的深夜,一次次地傷心到一晚上沒睡著,回憶起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早晨,那天也是一晚上沒睡,凌晨五點,一個人在小區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等時間,然後再獨自去上班。

我是真的很清醒地在每次吵架後懷疑兩個人的感情。

第一萬次有了放棄的念頭,我為什麼會離不開他呢?理智上我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離開他,因為我和他在一起只圖個開心幸福;我並沒有很高的物質要求,雖然現在能想到的他最大的優點就是錢會給我。只是這並不足以讓我為了這一點卑躬屈膝,因為雖然我自己本身錢不多,但是養活自己真的綽綽有餘。

我想應該是情感和道德上離不開他吧,所以才會一次次重蹈覆轍。

每次吵架之後,滿腦子想的都是分手,離婚;但是我卻不會輕易說出口了,因為我是個有理智和道德感的人。

就像我不會輕易提離職一樣,如果我提了,我是真的想離職;

而如果我提了離婚,我也是真的想離婚;而不會是氣話。

我也問了自己,真的有這麼嚴重嗎?怎麼還想離婚呢?答案是沒有這麼嚴重,但是無法入睡的狀態真的讓我很難受。我試著玩手機,試著冥想,甚至在想那些精神分裂的人就是接受不了現實的時候而衍生出另外一個人格,我在想我會不會也人格分裂啊?如果人格分裂之後就能睡著了,那是不是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也許是我的動靜吵醒了他,他靠近我,發現了我的異常。

這一次他的進步還是很大的,且不說是不是因為我翻來覆去影響他休息吧,他起身去給我拿了毛巾擦眼淚。

見效真快,大半夜的擦完眼淚,喝了點水,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雖然今天早上醒來還是感覺很疲憊,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晚上,我和他說,你知道新聞裡有個孕婦懷孕後,因為被他老公氣的睡不著,一夜之後就流產了嗎?如果我懷孕了,我能平安地懷胎十個月嗎?

像這種隔三差五生次氣的頻率,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呢?

而我更怕的是其實他也感覺不幸福了。領證後他確實負面言論出現得很少了,從沒再提過分開,也很少提給我的意見,這個意見是對我個人的很少提;但不是生活中的,生活中他還是一如既往突然對房間裡的所有的東西都不滿意,所有的東西——目之所及的所有東西。

他批評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將自己心裡的無名火都向我發洩;說實話,我恨這樣的他,我怒懟他,能過嗎,不能過我出去租房子。我是真的受不了他的性格了,往後還會有多少次這樣的事件和委屈呢?再多來幾次我想我真的會被他折磨死。

為什麼不跑啊?

對啊,為什麼不乾脆放手,兩個人都會好過吧,他不是也放棄過嗎?我的主動權又交給他了,要是他放棄,我一定馬不停蹄地跑;難道他不放棄我就留下來互相折磨嗎?

我想我們彼此都對對方有很多的失望,畢竟他也說了,他說他在意的地方,我一點都沒變。

他說傷人的話真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