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打招呼走過,很多人都看見冷軍三個進了專用包間。門被反鎖,三人眼神一碰。冷軍、駱子建飛速換一套農民衣服和解放鞋,頭上套頂可以拉下遮臉的線帽,手上是紗線手套。
“誰敲門都別開。”冷軍把槍捻進腰裡,對張傑說。
窗戶拉開,寒風如刀灌進。張傑看著冷軍、駱子建沿著落水管從二樓攀援而下,兩條矯健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張傑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笑得陰毒。
三臺電腦開啟,張傑分別把三人在“傳奇”網遊的角色登入上去。三個遊戲角色什麼也不幹,就在安全區站著,偶爾有人問話,張傑回覆一句。
中間張傑打個電話:“動手吧,我要他們全部死!”
電話結束通話,張傑抽出電話卡,神州行的,不用身份證購買,張傑只用過一次。
電話卡燃出綠色火焰,把張傑的臉映得詭異。
“我說過,不會再讓誰欺負我!只能我欺負別人!”包間裡張傑一人孤坐,自言自語,一條肌肉萎縮的腿顯得褲管很空。
南郊那一片漆黑夜色,風呼呼地刮,潛伏危險。
兩輛破舊腳踏車咯吱咯吱騎進村莊,車上倆人線帽遮面,兩雙銳利的眼睛在夜色裡亮著。以前陌生人深夜進村,會引起一片狗叫,掛狗牌把土狗掛沒了,村裡靜得像一座死城。單車靠在一垛稻草背面,兩條身影步行到一扇大鐵門前。貼著白瓷磚的圍牆圍出一片大院,院裡一棟四層洋樓,琉璃瓦閃閃發亮。倆人眼神一碰,悄無聲息地翻過鐵門。一二層傳出一片沉悶鼾聲,住的是打手。倆人順著落水管攀到四樓窗臺,手壓上玻璃輕輕一推,動了,鋁合金窗沒有反扣。
兩條黑影悄無聲息地站在床前,床上睡著倆個大人,一個小孩。黃國明還是一張白臉,跟原來比卻像注了水一樣浮腫。一條黑影拿起桌上的一根塑膠跳繩,對摺一下,倆人互相看一眼。塑膠跳繩猛勒在黃國明脖子上,黃國明驚醒半坐,背後有膝蓋死死頂住,繩子在脖上勒得咯咯作響。黃國明手在脖子上抓撓,死魚一樣凸出的眼睛看清楚面前一雙冰冷的眼,這雙眼他太熟悉,每次在腦中閃過都打個寒戰,是冷軍,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冷軍,也是他在這世界見到的最後一人。黃國明雙腿亂蹬,醒過來的女人沒來得及驚呼,被打暈。孩子揉著眼睛坐起來,冷軍捂住她的眼睛:“別看,我們做個遊戲,看你能在衣櫃裡躲多久。”
駱子建勒繩的雙手穩定有力,黃國明雙腿激烈抽搐,雙手在空氣中抓撓,是絕望。黃國明嚥氣瞬間,終於踢倒臺燈,瓷器在寂靜黑夜裡炸響,響得心悸。駱子建一鬆手,黃國明麻袋一樣軟下,舌頭勒了出來。
“老大!是不是有事?”樓下有人喊。
倆人對望一眼,抽出了槍,按開保險,樓梯上已經響起雜亂腳步聲。
冷軍開啟衣櫃:“現在遊戲更難了,外面會很吵,你會出來嗎?”
孩子說:“不會!”冷軍用被子輕輕蓋住孩子。
門被從外一腳踹開。這是一個大凶的夜晚。
檯燈垂著頭,在地上罩出一圈炫目白光,審訊室裡,張傑在黑暗中孤坐。門被推開,光線瀉進,張傑眯起眼。門又帶上,屋裡重新黑暗。張傑看清進來的警察,肩上一枚橄欖枝和四角星花折射銀光,是黃瑞雲。黃瑞雲手裡拿本卷宗,拍拍張傑肩膀,和張傑膝頂膝坐下。
“真是新鮮,現在流行局長親自審案了?”張傑一副不怕燙的樣子。
“不是審案,是和你談談。”黃瑞雲掏出包軟中華,自己點一根,讓一根給張傑。
“咱倆有什麼可談的。”張傑接過煙點著,雙手掛在椅背上。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和冷軍、駱子建在包間那天晚上,他們有沒有出去過?”
“沒有。”張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