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但他知道,他們年輕,他們氣盛,他們青春而富有激情。與他們相比,他的勝算,在於他的年齡,他的謀略,他的多年積累應對各種事態的經驗。
在熊成基密謀新軍起義於楊氏試館的同時,朱家寶在撫院,也召集各方官員,以滴水不漏之縝密,運智鋪謀,緊急佈置強大的城防守略。
按熊成基對安慶守軍的分析,此時安慶城,朱家寶真正能控制的軍事力量,只有4部分:“(甲)水師一營在西門外;(乙)巡防一營在北門內附近;(丙)城內外火藥庫有巡防兵兩隊;(丁)撫院及各衙門之衛隊約兩隊。”東門外過山炮隊營,西門外馬隊營,迎江寺附近輜重隊,大拐角頭工程隊,甚至包括六十一標、六十二標,他都無法全面掌控。
朱家寶頭痛也就在於此。作為安徽巡撫,他手頭可用的兵力,分為兩大部分,一是劉利貞統領的巡防營,一是餘大鴻掌管的第三十一協。巡防營共有3營,分駐城內、城外和各局所,官兵數在1500人左右。第三十一協的兵力,是巡防營的3倍,但受革命影響較大,很難自如把握。也正因為如此,朱家寶交待劉利貞的,是一個“守”字,增派兵力,東“樅陽”,西“八卦”,北“集賢”,南“盛唐”、“鎮海”5大城門,壁嚴森嚴,以不變應萬變。而交待餘大鴻的,則是一個“變”字,或待命,或集中,或調遣,始終把主動權牢牢控制在手中。
儘管如此,朱家寶還是不放心。當晚,他連飯也顧不上吃,就西從八卦門始,沿著城牆頭向南,腳步匆匆,直轉至集賢門,才回到巡撫衙門。剛在書案前坐下,劉利貞一臉慌張來報,說是在城門之外,發現兩名形跡的可疑的新軍士兵,透過審訊,得知“東門外炮營、西門外馬營已結約暴動,意在排滿。”朱家寶則大喜過望,老天有眼,讓他搶佔先機,為他與熊成基的較量,贏得了最為關鍵的時間。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二十六日,安慶城,炮馬營起義未舉,已先罩上一層黯淡陰影。
起義槍聲是從東城外炮營率先打響的,時間是晚上10點。初冬,子時時分,夜風在半空之上,由大龍山烈烈刮向江面,帶著尖厲的呼嘯,也帶著刺骨的寒冷。那一刻,炮營管帶陳昌鏞在營房,就聽見遠處隱隱有動物悠長的叫聲,如野鬼喊冤的那種般的淒涼。隨之,“轟隆”一聲巨響,營房門被人猛地踹開了,陳昌鏞當時就意識不妙,但還沒等他反映過來,衝進來計程車兵,就端槍“砰砰”兩響,將他擊斃於在桌前。生命消失最後的瞬間,他的理智意外清晰,辨認出取他性命計程車兵,一是張鴻堯,一是黃節。
炮營駐東門外迎江寺東棋盤山,離城三里許。當時的設定,管帶為長,下有隊官3員,再下有排長9員。非正式軍官,如軍需官、見習官等,有多名。兵分正、副兩種,加在一起,有380名之多,再加上號兵、護兵,總數400餘。炮營最具威力的武器,就是18門過山炮,另養有數十匹馬匹,出戰時,過山炮由馬拉動,十分壯觀。
管帶陳昌鏞被擊斃,隊官熊成基就是炮營理所當然的指揮長。面對朝夕相處的兄弟,他只揮一揮手,就激發出官兵火一般的情緒。激情四起的官兵,又熊熊一把火,把炮營燒成一片紅天。之後,400餘炮營官兵,拖著過山炮,穿過巍巍鎮皖樓,過三孔橋,過楊家山,又折向北,向城北陸軍小學堂進發。至步標,標統蔣與權早早在營外等候,起義隊伍擴容,起義陣勢擴大。
西門外馬營,排長田激揚按計劃鳴起起義槍聲。聽到訊號,周正鋒、張烈等兵弁,迅速闖入管帶李玉椿營房,與他展開面對面的肉博。李玉椿早對事態發展有所警覺,身邊還特地多加了兩位警衛,但此時,大勢所趨,他也無力對抗,一番肉博後,只得帶傷匆匆逃離。之後,起義官兵一把火將營房燒了,又手舉火把,列隊向東,趕往菱湖嘴子彈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