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仞眼睛微眯,看著顏璃的破陣手勢,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手勢。 身為仙宮繼承人自己對方方面面都要涉及一些,帝仞本身的陣法造詣也是非常不錯的,甚至也研究過不少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殘陣。 但是顏璃的這種手勢,帝仞不知道怎麼形容,大概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像是溝通天地,蘊含法則一般。 等帝仞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那第一層用來隱藏的陣法已經被顏璃破了,露出了那層封印著那個叫作秀靈心的女人的陣法。 帝仞也看到了那陣法的真面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論是對陣法的造詣多高的陣法師只要看到這個陣法一眼,第一反應就是破不了,完全不可能。 何況帝仞還不是那種一輩子專攻陣法的人,他只是在陣法方面比較優秀。 就像是現代的一個學生,雖然數學從小到大幾乎次次考滿分,數學天賦異稟,但不代表你給他個霍奇猜想和黎曼假設他能解的出來。 帝仞盯著那個陣法看了不久就感覺自己腦袋一陣暈眩,神識裡似乎有針在扎一樣,帝仞立馬移開目光。 仙者的本能拼命地在發出警報,這不是帝仞現在的境界可以參透的東西。 但移開一會兒,帝仞又忍不住把目光移回到那個正在聚精會神破陣救人的身影上。 這個陣法很強大,雖然顏璃看著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但誰能保證她是不是在硬撐? 顏璃現在不同以往那種單純活潑的樣子,面色沉穩鎮定,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波瀾不驚,給人一種別樣的安心感,似乎什麼難題在她眼裡不過是隨手便能撥開的雲霧。 神秘,強大,善良,絕色。 當這四個最被世人心馳神往的特點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沒有誰能不為這個人著迷。 帝仞只覺得自己無法移開目光,四周彷彿一片寂靜,只能聽得到他聲如擂鼓的心跳聲。 人都是慕強的動物,在修真界這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尤為明顯,在帝仞這種從小就要強,而且被要求必須強的人身上就更為明顯。 現在在帝仞眼裡,顏璃彷彿被蒙上一層金光,連發絲都是金色的,在那轟隆轟隆的嘈雜聲中,以及那開始寸寸破碎,龜裂的地面的襯托下,更顯得顏璃…… 咦,等等,轟隆轟隆的嘈雜聲?龜裂的地面? 帝仞終於反應過來,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對,他只見顏璃向他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似乎在問他為什麼不去邊處躲一下。 帝仞:“…………” 帝仞表面上遊刃有餘地躲開那些朝他飛濺過來的碎石,實際上內心狼狽的彷彿就走了一會兒神,就正好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 帝仞給了顏璃一個安心的微笑,顏璃看帝仞沒什麼事,於是滿意地轉回來頭,雙手結印,進行最關鍵,也是最後一步。 帝仞深刻地反思自己的行為,感覺有點羞愧,至少在自己心裡自己雖然不算是個什麼好人,但對從小到大與異性的相處上也稱得上君子,今天居然盯著人家看了那麼久,還看痴了。 還好顏璃剛才專心於破陣,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 “破開了。”歡快中夾雜著喜悅的聲音傳來,那些亂飛的碎石也安靜的落在了地上,本來震動的地面也平靜了下來。 只見那已經被破開的陣中跪坐著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孩,她身上的仙衣有點舊,那古樸款式和紋路並不是當下仙界最流行的那種,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卻意外的合身——帝仞推測那衣服大概是有那種能隨著主人身體發育自動調節尺寸的人。 仙界這種衣服大多用在一些制服上,平常仙人不會穿這種衣服的,倒不是什麼製作工藝複雜什麼的,主要是誰沒事兩三年穿同一件衣服啊? 再好看的衣服也有穿膩的時候,都是仙人了,也不至於買不起一件衣服。 那名自稱秀靈心的女子似乎被封印太久了,不太能接受陽光,閉著眼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她的眼神有點呆愣,傻傻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秀靈心不敢置信,這麼多年了,自己居然在今天出來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從秀靈心發聲求救到顏璃破開陣法一共也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