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知道你是女人之前,我沒有想過她們是什麼。皇宮的裝飾也好、朝廷勢力的平衡也罷、又或者是權衡當今各國關係的工具,以你的聰明,應該比我更知道女人之於我代表著什麼。”
無心垂眸看著瓷杯中鮮亮翠綠的茶湯,沉澱於杯底的茶葉,奇瞳裡閃過怒意,語調平淡地繼續問:“文皇又欲用無心去平衡什麼呢?”
“你?!有著更重要的位子。”梵御極莫測地回答,緊盯著她。
一陣輕風吹起紗簾,紫色、白色的輕紗迎風飛揚,無心齊腰的銀絲亦隨風輕舞起來,她冷冽地笑起來,說:“弟娶兄妻,這是邊遠野蠻地帶的婚俗,而且是在兄長去世之後才可以。一女侍二夫?這就是梵氏皇族的習俗嗎?”最末一句,問得諷刺而挑釁。
梵御極臉色突變,整張臉上盈滿仇恨,迅速被他掩去,不怒反笑,冷冷地說:“麾會同意的!你註定是淄京的王妃!”
無心聞言站起身,漾著叛逆的笑容回道:“文皇,我今日來本是想討個說法,但我發現沒有必要了。我現在告訴你,文皇的厚愛我無福消受,先行告退!”說完,轉身就往亭外走去。
“無心,你站住!”梵御極喝道,冷冷地說:“我也要告訴你,我的正妃,你是當定了!”
無心猛地旋轉過身子,華麗的藍袍劃出優美的弧度,回道:“文皇,我也要告訴你,當初選擇當武皇的正妃,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我不管你意欲如何,麾目前的身體是我最關心的,無心告退。”
“就是為了麾的身體,你才更應該當我的正妃。”梵御極脫口而出,隨即臉色一變,嘴唇緊抿。
無心犀利地注視著他,緊追著問道:“你說什麼?這話是什麼意思?麾的病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梵御極不自在地瞥開眼睛,帶著矛盾和冷淡的語氣說:“等著接受晉封吧!”
無心緩步走到他面前,微仰著頭,帶著傲然的笑容回道:“文皇,這個世上,除了我心甘情願去做一些事之外,沒有人能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麾身上的病情,我自己會查出來。”說完,她決然地踏出小亭臺,擰眉想著這其中的問題,麾生病的身體怎麼會跟她有關呢?
梵御極靜靜地望著她傲然的纖影,露出一絲苦笑,自己在她的面前居然表現得如此幼稚,她居然比他還要傲氣幾分,氣勢甚至壓過他,呵呵……這樣的女人,最危險也是最無害的,她的沒有野心讓她無害,但她的聰慧和叛逆,卻又是最危險的。他小小的測試就引起她如此大的反彈,如果真逼她入紫鑑宮,就等於是在自己身邊安置了一個最危險的敵人。
這樣的她,卻如罌慄一樣,讓人慾罷不能……
“奴才拜見武皇!”馬總管尖細高昂的聲音從宮外傳來。
梵御極望著已經閃身到亭臺內的麾,坦然沉靜地跟他對視著。
“我想不到你真的那樣做了!”梵御麾冷靜地陳述,聲音裡沒有責備,亦沒有支援。
“亡讓你走出祭祀殿?好點兒了嗎?”梵御極不回答他,關心地詢問他的身體。
“我沒事!極,無心之所以仍留在淄京,留在我的身邊,是因為她重承諾的性格、她出於曾經利用過我的回報、她對我身體的牽掛,否則,以她的能力,她有太多的方法消失於這個世上。她的心中有一個人,卻沒有放下這些而去追尋自己的真愛,甚至沒有去迴避王妃的任何責任。她是如此聰明絕世,又如此的傻,沒有為她自己活過一天。不瞭解她的人,沒有資格去愛她,更沒有資格去擁有她。極,你會是一個出色的帝王,也是一個為她而心動的男人,卻不是她最好的歸宿。所以,不要再做惹怒她的事情。”梵御麾似喃喃自語,亦似警告地說道,湛藍的眸子複雜地打量著紫鑑宮裡滿院的紫菊,眼底浮現恍然。
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