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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沈自橫很習慣黑暗,這會讓他更容易找到自己。簡小從的反應起先讓他有些呆,接著,他緩緩的蹲了下來,在這樣無燈的房間裡一秒不落的盯著簡小從,他的聲音輕輕的:“為什麼哭?”

簡小從在膝蓋上哭了很久,:“你為什麼要出現呢?為什麼呢?為什麼要來打亂我的生活呢?為什麼要讓我這樣難受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一連十幾個“為什麼”之後,簡小從又哭了起來。

“我也想問你為什麼。”沈自橫有些心痛的看著她,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我也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愛上你。”

簡小從的哭聲戛然而止。

哭得太久,肺很疼,嗓子很疼,眼睛也疼,連臉都被淚漬緊得生疼,可是,聽到這句話之後,一種噬骨的心疼超過了其他感官上的疼,她擰緊了眉頭,抬首望他,眼瞳裡淚光閃閃。

沈自橫一下子站了起來,在黑暗裡,腰背挺得筆直,他低著頭看著簡小從,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然後,他俯身把簡小從抱起,放好在床上,一句話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旅店的走廊裡鬧騰騰的,人來人往,每個人都笑逐顏開的。其實,沈自橫也是想和大家一樣的。可是,他笑不出來,簡小從的反應讓他害怕。他怕她最後只會跟她說一聲對不起。他怕他才剛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就要永遠失去她。

他怕自己會抱著太大太多的希望,最後又是絕望。

於是,他強制著讓自己給她時間給自己空間,他強制著讓自己淡定。

怪只怪,她先碰到了一個優秀得讓她無法放棄的男人。

那天晚上,簡小從失眠了一整夜。一整夜她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凌晨四點多,她的思維一直清醒得連路上的行人有幾隻她都知道。越清醒腦袋越痛,然後,她便再也躺不下去了,又是一個急速起身,她輕輕開啟房門,摸著旅店昏暗的燈光走了出去。前臺處有個中年女人正在織著毛衣看電視,簡小從走出大門她連頭都沒抬一下。

旅店外的空氣很清新,有種鄉間特有的溼潤氣息,撲面而來侵入簡小從的鼻子,她覺得有點冷,伸手抻了抻外套口袋,抬腳朝巷尾走去。

她想看日出,特別想。日出這種自然奇景,有強大的治癒能力,能讓人所有心底的不快都被日光蒸發,太陽昇起的那一刻,每一個在世間存在的人們都會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而那些所謂的煩惱和俗事,也會被那種包容萬物的強大力量對比得更加微不足道。簡小從是抱著這樣的希望走向望山的。

到達山腳的時候,簡小從抬了抬頭仰望層層的石階,忽然萌生出一種想疾馳的衝動,這幾天她一直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無處可發的憋屈的強大力量,為了耗盡自己,她吐了口氣又吸了口氣,幾個大步就朝石階跑去。她很大步的跑,很大步的跑,就好像身後有什麼吃人的怪物在追她那樣跑,跑了許久許久,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半個小時的山路,她只花了一刻鐘就到了。

令她訝異到無言的是,就在上次她和那群學生一起欣賞日出的地方,已經坐了一個人,除了這個人,還有一個畫架。

那個人似乎也感應到了人的氣息,轉頭看她。

這一眼,雖無言,卻似有萬語在早晨的霧氣中傳達。

對視良久後,簡小從一步也沒有遲疑,堅定的朝他走去。高,廣,空,遠的環境容易讓人生出一種“宇宙茫茫天地蒼蒼人渺渺”的感覺,這個時候,簡小從眼裡的沈自橫是和她一樣的渺人,是她的知己,他們,有著共同的期待,期待那一場華麗的瑰景。

上次來的時候,人多,簡小從還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今天就她和沈自橫兩個人,又是安靜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