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身旁眉清目秀的佩小哥,一身文官衣袍,弱不禁風模樣,琢磨著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儒,哈哈仰天大笑幾聲,竟然讓隨著一道進城。
陸瑾佩喜上眉梢,這些個人果然遂了她的願,真要普天同慶啊。
反觀傅堯徽,莊嚴肅穆的模樣,一臉的惆悵和擔憂。今日便換了一身紫色文官模樣的朝服,廣袖長袍,為得是一顯聖上仁慈,誠意招降,要這些叛軍降低防心。
哪料,陸瑾佩一路斗篷覆身,直到城下才瞧得見一身執筆官的袍服,他暗自皺眉,這丫頭是鐵了心欲隨他一道進城,城上叛軍要她跟從,無非是想牽制於他。
待越過坑坑窪窪的戰壕,至斑駁的城牆之下,一左一右墜下來兩物,左邊是拇指粗細的土黃麻繩,右邊也是同等的兩根麻繩,不過在盡頭鬆散的拴了個木板子。
就聽見城上有人粗獷又愉悅地喊話:“傅大將軍,你是個真男人,咱們今兒倒想見識見識你的身手;這邊的小兄弟,念你年紀輕輕,我們做哥哥的關心你,你就坐著這板,哥哥把你吊上來,大家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傅堯徽瞧著眼前飛揚著線頭的麻繩子,眼睛裡的戾氣更甚了些,連背在身後的手都攥得直響。
陸瑾佩渾身就是一抖,她自小沒臉沒皮慣了,如今有個板子拽她上去,可要比徒手攀繩子,劃傷她的纖纖玉手好的多。
可這人自小金玉堆里長大,鮮衣怒馬,眼高於頂,如今受得這份奇恥大辱,她很擔心他會把拳頭揮到臉上來,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畏畏縮縮一副怕極了的模樣,攥住麻繩,抬起腳,顫顫巍巍地往板子上邁。一連邁了好幾次,險些摔下來,才在傅堯徽的攙扶下坐上了窄窄的木板,煞有介事的揚起恐懼的臉,衣冠歪斜,驚悚地看了城上的守衛一眼。
那城上的人笑得更歡了,拽她的繩子還故意慢了幾分,抖了幾下。
陸瑾佩低著頭,喜滋滋地瞧著扯著麻繩攀城而上的傅堯徽,在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的笑聲裡,歡快地道:“世子,您老努力,我討個巧,就先行一步啦,慢行慢行。”
“……”傅堯徽又氣又樂,一時也加快了步子。
陸瑾佩就這麼一路晃晃悠悠地被人拽了上去,臨到牆頭,胳膊被人猛地一扯,連拖帶拉的給摜了個踉蹌,瞬間被人圍住。
她險險扶住城牆豁口,在眾叛軍不懷好意地嘲笑裡,假意恐懼的低下頭去,仔細地瞧著飛快爬上城牆的傅堯徽,身手真是好呀,引得她都躍躍欲試。
“本將要確保知府宋仟和通判胡廣信兩位無恙,才會傳皇上的招撫聖諭。”傅堯徽暗自瞧了陸瑾佩一眼,才朗聲出言。
“哼,胡廣信那老小子不識好歹,叫俺們殺了,人頭就在那旗杆上掛著。宋仟你倒是可以見上一見。不過,這小兄弟必須留在這,才能領你去。”約莫過了一小會,才有個領頭模樣的人極是不耐地對二人要求。
陸瑾佩仰頭去看,這人凶神惡煞似的面目,紫黑紫黑的臉,腮邊盡是胡茬,揮舞著把刀,刀就在她面前三尺之處,她很想一把奪過來,照葫蘆畫瓢地給他也舞上那麼一通,教他知曉,什麼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佩小兄弟按著約定留在了這,雙手被縛關在城樓上的一個破舊小屋裡,眼前的窗戶大開著,外面就是那根據說掛著胡廣信人頭的旗杆。
她在角落能看得分明,那旗杆上血跡斑斑,瞧不清楚頭顱的表情,大抵也是死不瞑目吧。
很快不在腦海裡翻來覆去的想恐怖的場景,只道秦作庭那般睚眥必報的禽獸,怎麼會輕易地招降這些亂軍?還有,這些人當真是要反抗新皇的帝制?
有些守軍神情猥瑣,閒散地守在外面,偶爾向她張望兩眼,瞧她一副被旗杆上的人頭驚愕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交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