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升廳相見,內裡卻有認識的燕青。當下燕青、馬靈兩個上前參拜了,宿太尉問道:“何以這般時辰便回?”燕青將馬靈神行本事說了,宿太尉連連驚歎。
隨後燕青上前稟道:“泊主聽聞太尉再來招安,心下甚喜,只是大營那裡軍務繁忙,還請太尉屈尊前往原武大營內商談招安之事。”
那知縣聽了皺眉道:“你那裡左右皆是你家軍馬,太尉如何能隱身犯險?”燕青大怒指著喝罵道:“前番太尉親身上梁山去,也不曾猶疑,你是何人,敢胡言亂語?”
宿太尉抬手止住道:“不妨事,我上一趟去過樑山,梁山泊主光明磊落,必不會相害,但請兩位回報,我這裡收拾一干犒賞之物,明日便往原武而來,還請泊主派人接引。”
燕青、馬靈大喜,拜謝而去,宿太尉那裡自命人等準備車馬,準備所帶御酒,金銀、錦緞、牌面,段疋,表裡之物,明日一早便出城往原武而去。
卻說燕青、馬靈引宿太尉到了原武地界,早有徐寧、花榮二將引一千驃騎軍馬前來接應,合作一處後,投梁山中軍大營而來。
沿途宿太尉見得梁山兵馬將原武圍得水洩不通,心下暗自駭然,心頭不禁惴惴不安,此刻招安,那梁山泊主能答允麼?如今此女在梁山、濟州尚有數萬兵馬,華西朱武那裡十萬兵馬,三晉之地又新得降軍,十餘萬兵馬圍住原武,而宋廷在東京左近,也就高太尉這十萬兵馬了,若然她打下原武,高太尉十萬兵馬覆滅,她那裡長驅水師入黃河,十餘萬兵馬趁勢南下東京,東京左近州縣無兵馬、險要可擋,而守衛東京的二十餘萬禁軍早就不堪征戰,又能抵擋得住梁山軍馬麼?若梁山泊主當真想幹那大逆不道之事,此刻機會正好啊。
宿元景頭一次惶恐起來,不知道這趟招安能否成功,以前殺人放火受招安,都是賊寇盼著招安,這一回卻反過來了,宋廷上下不敢言明,但宿元景知曉,人人都是希望梁山能受招安,以此消弭戰禍。
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中軍大營,宿元景下了轎子,只見盧俊義、公孫勝兩個親自在大營門口引接,宿元景急忙上前,兩廂都各自施禮相見了,便引宿元景直入中軍大帳內。
到了大帳內,只見當中帥位上,扈三娘一身戎裝,明眸善睞,端坐其上,笑語盈盈,宿元景上前拜見了後道:“此趟奉天子召命,前來招安梁山,多感泊主不計前嫌,拔冗相見。”
三娘笑道:“都是舊識,太尉客氣了。也是太尉前來,若是換做他人,定要教他先吃三十殺威棒來。”宿元景微微一驚道:“卻是為何?”三娘道:“先前與朝廷有約,我這裡來打田虎,為朝廷分憂,可這朝廷倒好,聽從一干奸臣之語,發兵來打我梁山後路,可是想坐收漁人之利?”
宿元景道:“只因泊主佔據衛州,多時不肯交割,是以朝中方有此論。”三娘笑道:“宿太尉,我這裡替朝廷收復州縣,先不論功行賞,反倒就派人前來交割州縣,於情於理都不大合適吧。”
宿元景道:“恩出於上,泊主不該意氣用事的。”三娘笑道:“反倒是我不曉事了?那好,我這便吩咐大軍以火箭襲城,先滅了高俅十萬兵,再提大軍南下去東京,找大宋天子討個公道如何?”
宿元景大驚失色,心想這女泊主逍遙自在,無人管束慣了,用朝廷忠臣禮數怎能約束與她?當下急忙道:“泊主且慢,這趟來是說招安,不談兵事。前番朝廷卻是想得簡便了些,不曾想得梁山立此大功後,該當行賞的。因此這趟前來,先犒賞梁山一些物事。”當下命人將犒賞禮單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