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亦不會少,只不過天曌朝之後,鼓勵讀書,興建書院,女子百姓讀書的不少,所以民智漸起,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也少出現在典籍裡。
梁輕注意到這人也參加武試,不知道武藝如何?
若黎遜做將軍,梁輕真的不敢肯定他不會去拿活人當軍糧。
正想著,黎遜忽的抬起右手,向空中一揮,場中奇特的安靜了下來,“不知在座的諸位是否擔心黎某有朝一日要將汝食肉喝血?呵呵,諸位對於人性之善似乎沒有太多的信心?人性之惡就在於他人是地獄,他人之心亦是地獄!”
他這是現身說法,不僅把自己的惡顯露無疑,還把在場的人都繞了進去,此前臺下臺上所有對他有所懷疑的人,內裡全部都是“惡”的!
此番辯論,方法無疑是很高妙,參與感十足。
臺下之人已經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甚至有人開始反思自己,如此惡意的揣測一個才子,是否不夠善良?
人性真的本惡!
蔡隱暗暗豎起了拇指,和湯晦對了個眼神,毫不掩飾對這個黎遜的欣賞。
梁輕覺得,蔡夫子又要收徒了。
此番黎遜連削帶打已經波及了幾位大人物,雲昊,彥廷,梁輕。
難道他要追隨的目標是凌雲?或者沐遠?
梁輕看了凌雲一眼,後者手搖著摺扇,呼呼啦啦……
梁輕確定他沒有不順氣兒,那就是擺酷了!
呃,俗話說一個槽頭栓不了倆叫驢。
也許他們風格相近,同性相斥?
至於沐遠麼?梁輕覺得他的表情淡淡的,似是並未在意,猶如置身事外,顯然對這位黎遜不是很感興趣。這就有意思了,才子有心,沐王無意。
梁輕狐疑之際,第一場辯論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本就沒有任何傾向的題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端看個人論點論據辯論技巧,兩隊各都有良好的表現。
經過評選,最後甲組獲勝,甲組的黎遜更是讓所有的大人物都記住了,乙組的慕容嶽也算是出了彩,獲得不少支援。其他人則各有千秋,不愧是能入決賽圈的文士。
第一局第二場辯論。
題目:法不責眾。
準備時間還是一刻鐘,雲昊卻在這個時候離席下臺去了,難道是山谷裡的事情有訊息了?
看凌雲還在老神在在,不為所動。
七月半,鬼門開,盂蘭盆節。
今天也是和凌雲約好的上山之日。
“法由人定,世間大道,人間冷暖,無外乎法理人情,若人情所需,大勢所向,法不是一成不變的,故有時法不責眾。”
第二場開局,說話的是丙隊的一個書生,身高中等,微胖,年齡略長,一臉油滑,梁輕有點不喜這面相。
雲州,王士途,年三十。
這起名字是個學問啊,此人的父母應該是對他當官存在極端的期待了,這麼直白的名字,出身應該不是書香之家。在底層打拼慣了,倒也難免油滑。
“有時是何時呢?若人人尊法守法,又豈會有犯法者眾?法雖人定,但法之為法,自帶其威,豈可因人情荒廢?若法不責眾,又豈會有滿門抄斬之罪?法為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法之威嚴不容侵犯,不通情理,不計犯法者多寡,都應按律而行。法不可廢,法不容情,以法治國,方是治國大道。”
丁隊反駁之人,是個乾瘦高挑的人,眉宇凌厲,眉峰若蹙,顴骨很高,眼窩深陷,鷹鉤鼻子,尖頜薄唇,刻薄寡恩之相,沒來由的梁輕想起前世古代的那些酷吏。
甘州,劉御釗,年二十六,曾任縣丞。
這人的名字看著就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