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要民變,怕麥子被搶,趕緊將麥子藏起來,預備留著幾家用來救命,哪知沒幾日,老太爺老夫人他們都走了,一打聽,才知來成都府投奔少爺。奴婢想,幾家都走了,麥子留下也無意義,就與侯管事商議趕緊將麥子賣掉,又怕全拉出去賣引來禍患,只敢每日一點一點搬去賣。眼瞧著糕點鋪子幾乎開不了,奴婢就將銀子兌成金子,方便送來成都府給少奶奶。說起來,因奴婢不甚露財,還被首飾鋪子的夥計惦記上了,不過他一人,敵不過端硯跟侯管事兩個,被打了一頓就溜了。”
梔子忍不住問:“你們三個身上有金子,怎麼不尋一間首飾鋪子兌點銀子吃飯住店?還非要趕在雨天趕路?”
二丫道:“這些金子是少奶奶的,奴婢怎能動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梔子眼晴淚花糊住,三人一路行來,除了僱過一輛驢車代步,風餐露宿實在比叫花子強不了多少,卻沒有動用懷中再鉅款,而且這筆鉅款的主人還不知本這樣一筆金子,試問一下,她在這樣的情況下,會不會做到?她還真不知道。
二丫不知梔子為何落淚,自顧自往下講著:“一石麥子,咱們買進時是二百文,賣出時,已長至二兩銀子,但奴婢見買麥子的,都是賣兒賣女得來的錢,實在不忍心坐地起價,就自作主張賣五百文一石,本來該賣一千兩銀子的麥子,如今只賣了二百五十多兩,一下子虧掉這麼多,奴婢怎還敢動用?”說著,嘻嘻一笑,“奴婢曉得少奶奶心善,肯定不會為少賣銀子責怪奴婢的。”
只這一句,梔子才覺得二丫還是從前那個凡事冒冒失失的二丫,收起淚,假意啐了她一口:“還在這裡貧嘴,趕緊去洗洗用飯罷。”
二丫的肚子不知是不是能聽懂梔子的話,適時“咕隆”響了一聲,兩人輕輕的笑了起來,方才房中的愁緒一掃而空。
用過飯,梔子又安排住處讓三人歇下。
晚上江白圭歸家,才知二丫三人來了成都府,歡喜異常,就要喚端硯進來問證。
梔子瞪了他一眼,道:“他們三人舟車勞頓,肯定累的不輕,睡了一下午,到這時都未醒,你去打攪做甚麼?”
江白圭嘟嚷道:“要是天下主人都像你這樣處處為下人著想,只怕許多人哭著搶著都要去奴才了。”
梔子曉得,江白圭從小在等級分明的社會長大,肯定不會理解她方才的話,也不解釋,只細細說起方才那些金子的事情。
江白圭聽過,讚道:“他三人這才是忠僕的典範,值得嘉獎,等過幾日我就讓他們脫籍,還他們自由身。“梔子點了點頭,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江白圭突地皺起眉頭,逆:“依你說來,糕點鋪子裡有五百多石麥子,這些麥子足夠三家撐到明年夏收的。要是三家走前,有人去糕點鋪子問一聲,其實就不必千里迢迢趕來成都府的,在路上還失了個部分家財,哎……”
梔子下子只顧感嘆,並未多想,這時聽了江白圭的話,亦嘆道:“可不是,這要是與二丫見一面,三家何至於弄得家財盡失?這也算陰差陽錯,三家人走的匆忙自不必說,而老太爺老夫人這邊,又不知糕點鋪子是我名下的,孃親與果子倒是曉得,只怕也因種種原因,沒來得及見上一面罷。”
夫妻兩個感嘆一番,議定,事已至此,當說無益,糕點鋪子該瞞著還是得瞞著,那五百石麥子更是不能讓人知曉,不然老太爺老夫人那邊肯定會責怪,而吳氏跟胡仲倫,只怕後悔不已。
過得一陣,二丫三人睡醒,自來與江白圭碰頭,梔子各賞了三人十兩銀子,又將承諾侯二陽的份子錢算給他,這才將二丫、端觀的賣身契還與二人。
二丫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賣身契,眼中沒有一絲歡喜:“少奶扔,你這可是要攆奴婢走?”
那邊端規又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