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掉。”
“牧牧還要上學。”
“全中國只有這裡才有幼兒園?”
“這裡的教育資源比那裡更好。牧牧是我的女兒,我希望她受到好的教育。”
“你還不是在我們那裡唸書考的重點大學?”
“那不一樣。”
她打斷我:“都一樣。阿曉,你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她丟下我去洗手間裡清洗抹布。
我勉強吃完一碗,收拾碗筷去廚房。
她又開門問我:“阿曉,我和你爸爸都沒有的脾氣,你到底是遺傳誰的?”
我確實將自己弄得太累。什麼都要最好。上天慷慨拋來一個柔情蜜意的富家子弟,我以為是真命天子,傾盡所有去愛,結果錯了。
如果當初不這樣想呢?老老實實尋一個普通青年,相安無事,一過一輩子。
那麼我可能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甚至根本就不是木曉。
時間一天天過去。報紙上連續刊登尋人啟事。印上牧牧笑臉正照。
有線索者重金答謝。
重金有多重?拿我命去也好。
可惜無人願發此財。
我整夜看著手機出神。
直到有一日發現家裡存煙抽完,母親不肯為我捎帶:“自己去買。我不碰那東西。”
她向來就不喜女子抽菸,覺得形象敗壞,不夠淑女。勸過幾次,終於放棄。
我不與她辯解。步行出門,拐進最近一家超市,隔著貨架看見兩隻眼睛。
是林徐。
我愣了幾秒,看見那雙眼睛移開,林徐從對面繞過來:“木小姐?”
“你也來買東西?”他說,“好久不見。”
我擠出一個微笑。自知如死人一般。“你好。”
果然,“你的臉色……”
他像看流落國外的佛首一樣悲憫地看著我:“木小姐,你需要好好休息。”
警察找過他問話。他什麼都知道。
“謝謝。”我說,“我會的。”
我提著一條煙去結賬。他來買辣椒醬,抱著整整兩瓶。
“要不要吃餃子?我自己包的。”他在我身後排隊,“雖然包得不怎麼好看。”
“謝謝。不用了。”
“可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我回頭看他一眼。
他笑:“我給你送過去。味道應該還不壞。”
我無法再拒絕,只有點一點頭。
回家時發現口袋空空,母親來開門:“你也不帶鑰匙!”
“反正有人在家。”我低頭換上拖鞋,愣住了。
周宴的拖鞋不在玄關。
前面傳來低沉男音:“木曉。”
來的不僅是周宴。周雪也在。
母親已經替我款待周到。矮几上茶香嫋嫋。
“我們剛來。”
“木曉。”周雪開口,“你先坐下。”
“親家母也請坐。”
母親挨著我坐下。
我瞟一眼周宴。他確實熬過夜,眼睛下面一圈青灰,顯得很疲憊。
“是這樣。我們的人得到一點線索,有人在幼兒園附近見到一個疑似牧牧的孩子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周雪喝一口茶,“後面的,周宴,你自己說。”
周宴看著我,半晌,緩緩開口:“只有一句話,有一點像沈珺。”
我與他對視。
“沈珺還不敢對牧牧出手。”我冷笑起來,“我借她一副膽子試試。”
他輕輕點一點頭:“所以,不會是沈珺。”
“少賣關子,我要的是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