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個女人化了妝都是一個樣子。”
晚飯吃得很愉快。
她指著牧牧:“可惜牧牧還小,不然還可以湊一桌麻將。”自己先笑起來。
母親連忙擺手說:“這個我也不會。”
我突然聽見手機響,接起來,連喂幾聲,只聽見空氣聲音。再看看號碼,全不認識。
母親說:“是誰的電話?”
我搖頭:“沒人說話。”
“上次的號碼?”
這才想起來,上次也有一個號碼,響過兩次,沒有再打。我去翻來電記錄,發現不是同一個。
我起身到窗邊回撥過去。那邊正在通話中,佔線。
弄不好是中騷擾電話的計。
我不再理會。
次日我送走周雪,挑一個林兆平時比較空閒的時間打電話過去:“我是木曉。”
他那裡很吵:“嗯,我知道是你。”
“你在開會?”我說,“那我稍後再打給你。”
“等一下,木曉。”
電話裡立刻變得安靜:“有什麼事?”
“我想和你談一談。”
“電話還是面談?”
“最好是面談。”
“什麼時候?”
“你比較忙,你來定。”
他頓一頓,“我半小時後有空。”
我一小時後開始出門。
他開車從省城過來,單是高速就要走四十分鐘。而我去約定的餐廳,開車是二十分鐘。
我在餐廳裡等他。
他來得很及時。手上披著外套,領帶微松,額頭有一層薄汗。
他把外套放下,“你等了多久?”
“不到七分鐘。”
我一直在喝水,並不覺得時間過得慢。
他說,“等一會再吃飯?”
我點頭。
他先點一壺茶。服務生很快收了選單走掉。
我說:“我想,有一樣東西,你或許可以先看一看。”
我從包裡拿出一隻信封,推到他面前。
他不解地看我:“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
他從信封裡拿出那張照片,手微微一抖。
“我沒有向人詢問過去的習慣,這照片算是偶然得到,希望你不會介意。”
我說,“我的前夫會因為一個初戀的替身而與我離婚,誰知道這麼有緣,我也可以成為別人的替身。”
我說,“和周宴沒有任何關係。”
他沉默一會,把照片放回信封,推還給我。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他淡淡說,“我和她一直低調來往。她出事後我只去過一次墓地,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他直視我:“但是我從來不認為你是一個替身。”
我笑,“這種事首先在我自己不能接受。我是吃過虧的人,不得不多為自己打算,免得將來摔在同一個坑裡,惹一身泥。”
他不再說話。
我心裡想:這算是最後一次。以後真的連做朋友也難堪。
晚餐排場十足,然而吃得無味。他與我一起下電梯,高高的觀景電梯外面燈火輝煌,可以望見海邊小山上的白塔。
今夜又有孔明燈在海邊乘風升起。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轉過身去看電梯按鍵,輕嘆一氣。
許久,他說:“以後還見面?”
“也許。”
電梯緩緩下降。我突然被一股大力拉轉身體,一個踉蹌,頭正抵在溫熱胸口,可以聽見胸腔裡劇烈的卜卜心音。
我要抬手,手也被按住。
我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