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芸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爾荻不禁又抱頭歇斯底里。
“爾荻、爾荻!你醒醒哪!你還沒聽清楚嗎?”郎起波用力扳住爾荻的激動身軀,並提高聲調地對他說個明白:“曼芸姐不是自殺,是蘇煤珍硬把她推下湖的!爾荻,你聽見了沒?曼芸姐不是我們害死的,她真的不是我們害死的”郎起波說若說著,不禁也嚎啕大哭。
想想這十幾年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刻,遠在美國的他總是輾轉反側,他和爾荻一樣,都被當年的悔恨困得動彈不得。
“起波,你——沒騙我?”爾荻的心境霎時有難以言喻的解脫。
“這是穆言姐要我交給你的。”郎起波從日袋中拿出一條野薑花造型的水晶項鍊。“穆言姐說,她對不起你,她原先不知道曼芸姐是被燦珍推下湖去的,而是在當年你們何算全家搬回英國,她正在整理行李箱之際,才在蘇條珍的櫃子裡發現的……這十九年來,穆言姐的內疚也不亞於我們哪!就為這樣,她才寧可口絕掉多次結婚的機會,就為了照顧你以彌補她對你的虧欠呀,”
“欠我的不是她,是蘇燦珍!”爾荻難掩忿恨。
“她已經精神崩潰,被送進療養院去了。”
“可是穆言姐卻被她抱下水。”
“這就是我回來的另一個目的,”郎起波的眼光中有戰鬥的光芒乍起。“我要替穆言姐辯護,幫她渡過這個劫數!”
就在此時,爾荻彷彿在印起波的眼瞳中,看見了當年為愛痴狂的約瑟。
“對了!忘了問你,我的那位秘書要不要緊?”爾荻隨口問著。
“頗嚴重的,她因為失血過多又傷到內部組織,怕是要休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不過,她似乎挺關心你的,頻頻向我詢問你的情形。”郎起波早在爾荻醒來的前一天,就和警方一起去病房請她做筆錄了。
“能不能再麻煩你幾件事情?”爾荻若有所思地說。
“說吧!現在你也只有我可以麻煩了。”
“先替我訂張機票,我想回英國去療善,免得害你兩頭跑,不能全心全意替穆言姐打官司。”
“也好!反正你在這兒沒半個親人照料。”
“再來,我公司的事,你稍微替我注意一下,最重要的是,我那位受傷的秘書,你代我去慰問她,並由公司撥出一筆醫療費用和補償費,讓她就算一年內不上班,生活也不會出問題。”
這原本是爾荻對員工的體恤!
只是,在這份體恤的背後,又藏著多少愛薰的震驚和傷痛!
爾荻走了!愛薰的夢,也碎了!
那句“就算我回英國,也不會把你忘記”的話,還溫熱地留在她的耳中,但他卻依然毫無眷戀的走了!
愛薰不甘心,就一張支票和一句片段失億症,竟完全把她的愛一筆勾銷,把她的情付之東流。
也正因為不甘心,愛薰在出院的每一天裡,都會跛著重傷未愈的腿,佇立在奧森對街的綠蔭人行道上,注視若在奧森門口的來往人群,想著、盼著,全是爾荻的身影可否會再度出現在她的眼眸裡。
雖然,她曾試圖要提早銷假上班去,為了爾荻,她是顧不得自己的病,但事情並未如她想像中的順利,電話中的胡墨翎不是要她多休息,就乾脆在話裡擺明,公司目前沒有適合她的位置。
此刻,人世變遷、人心無常的感慨,愛薰又何上體會二字而已!
自醫院回來後,已有個把月徐,炎熱的夏季轉問,亦有了秋的涼意。
愛薰被風吹亂的發滿天飄逸,而她伸著手輕攏著身上的線杉外衣,那憔悴不堪的神情中,又平添滄桑幾許。
“賣花喔很便宜的花。”沙啞的叫賣聲挑起了她的注意,一個回頭,映入她眼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