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這句話很明顯需要一定的智商,而熊巍也很明顯,比起費勁的思考,他更願意選擇直接的實驗,他再一次用行動證明了什麼叫做愣頭青,什麼叫做,他打心底裡不想相信眼前這個和江宇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
他朝旁邊邁開步子,一面道,“我不信。”
江生沒再管他,接著在手裡凝聚更多的力量,想以此造出一條足以撐到河對岸的船來。
熊巍雖然很不願意相信,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才往遠離江生的方向走兩步,他們倆中間的霧氣就莫名的濃厚起來,好像想要藉此機會把兩人分開似的。
注意到這點的他及時停下了腳步,“好吧江生,我覺得在這裡我們暫時不要各自行動會比較好。”
他可不想還沒幫上張霏霏一點忙,自己就身先士卒的倒在了革命的道路上。
但似乎已經晚了,不等他回頭,就有一陣冰冷的觸感先纏上了他的腳腕。
低頭一看,赫然是一隻黑色的手,手的指甲尖利無比,刺進了他的皮肉之中,鮮血流出,染紅了褲腳,熊巍連忙使出七羽錐,直接將這玩意兒切成了兩半,放眼望去,方圓十來米內,地面上佈滿了這種黑色的手。
好訊息是,黑手彎曲的幅度好像是有限的,因此只要他小心的避開,大部分黑手其實都夠不著他。
“江生,”熊巍見人遲遲沒來幫忙,皺起眉頭道,“你小子又看起戲來了?”
可回答他的不是江生那一向隨意的聲音,而是另一道空靈的、夢幻的歌聲。
他兀自想著,這歌雖然不在他平常聽的型別裡,卻意外的好聽,他能透過這一陣歌聲,幻想出歌者那清純美妙的臉龐以及聖潔如仙子一般的形象。
在歌聲裡,他逐漸迷失了方向,無論往哪邊走,黑手都同等多,他本來也沒希望過江生會出手幫自己,想了一會兒,他決定不再呼喊對方的名字。
七羽錐劃過一隻又一隻黑手,每攻破一隻,就會從黑手上抽出一縷黑氣,起先他沒注意,後來黑氣越來越多,多到足以覆蓋寶物上的靈光,他才發覺大事不妙,黑氣越多,七羽錐的力量就越弱。
現在已經是切不開黑手了。
熊巍腳邊的黑手越來越多,七羽錐上的沉重感似乎轉移到了他身上,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移動速度和下手力度都變弱了,直到他被好幾只黑手抓住雙腳,一時間難以掙脫。
他還有一把力氣,撕開了不少黑手,但他腿上的傷也逐漸多了。
黑氣從黑手的指尖飛速噴出,繞著他的身體纏了上來,停在了他的肩頭。
熊巍一扭頭,瞬間對上了江生的臉。
“別惡作劇了,這不好玩!”他有些生氣,即使自己平常和這傢伙不對付,可心裡卻明白,江生到底是四聖白虎,對付這些黑手,還不是揮手之間的事情?
非要在自己快撐不下去了的關頭才出手,戲就這麼好看?
江生沒說話,衝他笑了笑,隨後離開了他的肩膀,直走到離他五米開外的地方,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熊巍一驚,“你這是幹什麼……?!”
話音未落,他能看見江生臉上的表情剎那變化,變得失魂落魄,幾近崩潰,這樣的江生和他記憶裡的某一處霎時重合在一起,是的,眼前這個跪在地上的人不可能是江生,他是江宇!
是夢真丸的真相被拆穿的時候的江宇!
縱然知道這是記憶中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可熊巍現在腦子裡無比的清楚,那個念頭也無比的清楚——
他沒想讓江宇死!
跪在地上的人臉上痛苦而後悔,喃喃道,“假的,都是假的,夢真丸……我的理想……”
他說了和熊巍記憶裡一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