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一劍刺進了鄭仲秋的身體裡。
碎片抽離,和自己頭頂的碎片漸漸的融合到一處。
“我恨……”鄭仲秋的氣勢不復,虛弱道,“我好恨當年皇上……不曾發兵救樓蘭於水火之中,我好恨以寧要被送去和親……可我只能碰到她的屍體……”
汪文迪打斷了他看似悲慼的話,拆穿道,“你不該恨這些。”
“你該恨你自己,恨你自己沒有在第一次見到公主時,勇敢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恨你自己是個縮頭烏龜,只會在事情全都發生了之後,出來假裝大義凜然。”
“王后保護女兒的心意饒是我們這些千年後的外人看了都能讀懂,你的心意卻只會讓我笑掉大牙罷了!”
到頭來,獨孤以寧根本連鄭仲秋是誰都不知道,就白白的受陰氣所擾,在此鬧了這麼大一出。
回想第一次碰上鄭仲秋,他那波瀾壯闊的話語,彷彿要打破天地章程,做出什麼逆天改命的大事一樣。
結果做出來的事竟比不上一位母親心思的萬分之一。
難怪江生會說有趣了。
聽完這幾句話,鄭仲秋直接失去了掙扎的慾望,被一劍斬殺,碎片也順理成章的被汪文迪收入囊中。
草原上的風一下乾淨了不少,兩人站在大片的綠色中,平復心緒。
“為什麼會來幫我?”汪文迪也捋了把頭髮,讓髮絲順著風來的方向向後飄去,繼續道,“這不像你的風格。”
他笑道,“我什麼風格?”
“坐山觀虎鬥的風格。”汪文迪答道。
“如果你說話時能不帶‘虎’字,我會更喜歡你一些。”他思索道,“你可以說我喜歡隔岸觀火。”
汪文迪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問道,“你看穿了事情的始末,但沒有出手阻止金縷衣。”
在金縷衣要掙脫王后飛到牆的另一邊去的時候,如果白虎出手,那時就能立刻阻止金縷衣。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他擺了擺手道。
江生率先走出了綠色,又道,“我幫你是為了好玩,不出手也是為了好玩。只要結果在我的控制之中,過程多繞幾個彎子,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也更好玩。”
“消去五陰攝妖中陣眼的妖氣也是為了好玩?”汪文迪有些理解不到,跟著追問道,“加固八方絕妖陣也是為了好玩?”
他點頭道,“是啊,你一定想不到陣眼被設定在哪兒了。”
“在姚靜嘉肚子裡孩子的身上吧。”汪文迪鎮定道。
“哦?被你反應過來了,不枉青龍跟了你這麼久。”他淡然道,“這太好玩了,你們最開始就已經很接近陣眼了,可被一個柳牧之,引導得越來越遠。”
“你一直跟著我們?”
“你這話就更有意思了。我不跟著你們,我怎麼觀察你呢?”
汪文迪嘆息道,“那為什麼不直接和我們同行?”
“一年之期不到,我還沒認可你。我要走了。”江生腳下的步子越發快了起來。
他頭也沒回,冷聲道,“有和我扯淡的功夫,還是快去把後續了了吧,別忘了,還有兩個蠢貨沒歸隊。”
這話裡指的是誰,汪文迪心裡當然有數。
目送江生消失在視線中,他也扭頭返回了三清宮中。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崑崙寒風刺骨,大雪千里,整日與冰雪作伴,也不知轉瞬一時便是終年。
當灼熱的靈氣再次甦醒,由內而外融化這堅硬的冰塊,便意味著,有些沉睡裡的東西也要緩緩動作起來。
率先打破冰塊的是東皇太一。
他不知道這冰塊困了自己多久,但能明白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