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話音落下,四周的冰層逐漸消散,不過片刻,兩人已置身常壽院臺階之下的那棵參天大樹下了。
陳月歆揉了揉眼睛,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瞿星言身上的傷口此時癒合的速度也略快了一些,他費力的撐起身子,道,“陰陽棺中陣法千變萬化,難下定論。”
他看著她溼潤的睫毛,扯了扯嘴角道,“起碼我現在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一半?什麼一半?你知道要怎麼出去?”陳月歆已停止了哭泣,見他費勁便也跟著挪了挪身體,墊在了他肩後,借力給他穩住身形。
瞿星言講述道,“陰陽棺一法來歷悠久,其有一言——‘一陰一陽,一夫一妻,前世今生,永不分離’,起初陰陽棺是用來夫妻分棺合葬的,後來演變為以此為基礎的陣法,但換湯不換藥,其中的關鍵仍舊沒改。”
“什麼關鍵?”
“同心。”
陳月歆把他扶了起來,搖頭道,“我不明白。”
“入陰陽棺一陣的活人,都會受到陣中陰力的侵蝕,如果二者其心有異,那麼就會加劇陣中陰力,影響自己的心智和靈念、力量,導致心結難解,困死其中。”
瞿星言詳細解釋道,“二者須同心,想法一致,才能共抗陰力,這也是破陣的前提。”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她抱怨道。
“白痴,你總是問我為什麼不早告訴你,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剛才能聽得進我說的話嗎?”他耐心問道。
“好了好了,這次是我的問題,”陳月歆擺了擺手,瞥了一眼他的傷口,道,“你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他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看上去還有一絲虛弱。
“接下來怎麼辦?藤原教通剛才……算是被我們殺了嗎?”陳月歆追問道。
瞿星言捏著下巴,推測道,“應該不算,他是被那個盒子回收了,那盒子是重點,我頭前見藤原歡子的時候,她也一直抱著個盒子,開始的時候我沒注意,不過剛才交手時……我感覺裡頭有一股很大的能量。”
陳月歆提及另一個懷疑的人選,“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找她的表妹?”
“不必。”
“為什麼?”
他的篤定讓她更有些摸不著頭腦,道,“她不是說陣眼會出現在殺了她最恨的人之後嗎?”
瞿星言領著她重新走到了常壽院的門口,如是道,“是,但她最恨的人,既不是把她送進宮去的父親藤原教通,也不是替代了她地位的表妹。”
此時門口值守的巡衛退到了主屋一側,守著一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金頂轎子,門內不過兩米處,有一個身著正衣的人,他身後跟著許多侍衛宮女,隊伍浩大,他的手裡則拿著一道已經宣讀完畢的卷軸,面對的是大殿所在的方向。
裡面傳來藤原歡子的聲音,冷冽道,“黃粱夢醒,身側仍有佳人作伴,無須惦記妾色衰之身,妾在此處,一盞青燈,一方木榻,足慰餘生。”
陳月歆道,“他們這是在幹嘛?”
瞿星言勾住她的手,帶她跳到了屋頂上最高的位置,微風徐來,吹落綠葉。
人世皆攘攘,萬千風景皆默然轉瞬逝,相對唯頃刻。
兩人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常壽院中出來,與外面的金頂鸞轎會合,一同自臺階裡去,匯入後方的黑暗之中,再也不曾出現過,頗有一絲淒涼的感覺。
常壽院的大門再度緊閉。
他感受著這陰寒的風,道,“那轎子裡坐的是後冷泉天皇,也正是藤原歡子的夫君。”
“藤原歡子與後冷泉天皇雖然沒有子女,但他們依然十分恩愛,天皇也執意要封沒有孩子的她為皇后,後來她被表妹取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