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聲響,偷偷睜了眼,只見雪飄卻並不見人,大為好奇,探頭瞧去,原來除他們之外,地上已再無一個站立之人,全都匍匐在地。正自發怔,卻聽耳邊高肅聲音笑罵道:“豈有此理,哭什麼?”怔了怔,抬頭看看高肅,並沒什麼表情,又順了高肅視線瞧去,只見馬前不遠處一個跪地的三十多歲,滿臉鬍鬚的粗獷大漢正伸了兩隻大手抹去臉上眼淚,大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屬下找得王爺好苦,傳言都說……”忽地自知失言,立即頓住,再不說話。
高肅道:“你說。”
這鬍鬚上掛淚的大漢正是阿三,此時只道:“屬下不敢。”
高肅會意,道:“是不是說我已經死了?”阿三不敢答是,卻也不反駁,顯然正是如此。卻聽背後遠遠有人顫聲道:“死罪,死罪”,正是那鼠須官在簌簌發抖。和士開正趴在不遠處,雖然也是變了臉色,卻是鎮定得多,反過來喝止他道:“不要放肆,咱們等候開恩處置便是。”那鼠須官便再沒有了言語。
高肅不理他們,只向面前這群人道:“起來罷,現在各處找我的就是你們?”
一眾隨從謝過立起,仍是阿三回道:“是,兩月多前大牙隻身跑回王府,帶了咱們到這兒路邊,這兩月來便一直在這找王爺。”
高肅倒是微奇,自己違抗聖旨私自外出的事怎麼沒聽提起?便問:“只是你們找我,宮裡沒有動靜?”
阿三便有些茫然,因皇宮向來不管高肅的事,只是不解,想了一想道:“都是屬下在找,相先生也來了,正在這邊府裡,有什麼事想必他都清楚。”
高肅聽相願也來了,倒心裡有些忐忑,情知這次鬧得比較過份,恐怕相願會有不悅。只策馬返回小屋。對懷中少女笑道:“恐怕我要走了。”那少女早已暈暈地發愣,忽又聽高肅說了一個‘殺’字,正是經過鼠須官、和士開這批人身邊。聽到身後刀砍血濺之聲,聽到哀號求饒之聲,方自‘啊’的一聲驚醒,脫口而出道‘不要’。脫口說出方自害怕,忙又閉了嘴不敢再說,高肅瞧了她一眼,回頭道:“算了。”此時,已經砍了鼠須官、還有幾個士兵、和士開的幾個隨從的腦袋,一柄刀正懸在和士開頭顱三寸處停住。和士開全身發抖,暈倒在地。
將少女送回小屋,高肅現在不知京裡情況到底如何,要先回去弄清楚到底有沒有死罪才能確定以後打算,因此也不敢說肯定的話,只對她道:“你在這等著,三月之內會有人來給你訊息。”少女茫然點頭,見高肅轉身要走,不由自主一把拉住道:“公子等等,讓我再好好瞧瞧你。”說著,呆呆望了高肅,目不轉睛仔細打量,有兩個親隨本來隨了高肅進房伺候,見此情景,便又退了出去,只在風雪地裡候著。
高肅見她這模樣,倒好似自己不會再來了似的,道:“我要是不掉腦袋,會派人來接你。”
少女全聽不到高肅說的什麼,只是痴痴望了,含淚道:“我將公子牢牢記住,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以後,我也每天去山下等著,一輩子都等你。”
高肅這話有些不懂,只道:“胡說,你這不是咒我要掉腦袋?”想了一想,又道:“以後不要求人,有失身份。”轉身要走,青衣少女拉了他衣袖在他身後跪下,道:“我再求公子一事。”
高肅便問:“什麼?”
少女道:“民女姓沈,名喚來巧,我只望公子以後空餘之時能偶爾記得有我這麼一個人,有時會想一想我。”
高肅怔了一怔,確是有些不好意思,聽了她名字卻又有些不喜,皺眉道:“這個名字不好,”說著,自想了起來,沈來巧便問:“公子以為我叫什麼名字好?”高肅想到,道:“你針織手藝無雙,織品天衣無縫,叫天衣怎麼樣?”沈來巧便道:“沈天衣謝過公子賜名。”
高肅將她扶起,見她情重,便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