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再見一見他和他說一會話,要不然不說話,光看看他也好呀。”穎兒一邊鋪床,哄道:“公主,你快睡下吧,要不然整天胡思亂想,病就好不了啦。”白衣少女搖頭賭氣道:“我不睡,”長恭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便不再瞧下去,自然更不驚動她們,悄悄退了出來,宇文邕正坐在外面桌邊喝茶,見他出來便笑笑地望了。道:“怎麼樣,我北周公主不比南陳的公主差吧?”
長恭瞧了他一眼,只道:“走吧。”宇文邕呵呵一笑,便也起身同行走出,正色道:“她是我三哥的女兒。”長恭倒有些意外,不由‘哦’了一聲,他只知道宇文覺十六歲時便被宇文護毒害,只留下一子宇文康,一女宇文長安。被宇文邕養大,沒想到這白衣少女便是宇文長安。只有些奇怪道:“她有個麵人倒有幾分像明孝。”宇文邕笑道:“那是你呀,是三哥小時候從南陳帶回來的。”此時二人步出宮殿,來到廊下,宇文邕望了月,道:“想必靠她也留不住你了?”似乎微有嘆息,不再多說,便先沿廊去了。長恭也徑自回宮。
周武帝殺了宇文護,還要即時清除宇文護同黨,調理政權。自然有許多事要忙亂。因楊素被宇文護重用,此次也受到誅連,除官且獲罪。楊素以其父楊敷死於北齊,但未受朝廷追封,便上表申訴。周武帝不理。楊素再三上表,周武帝大怒,下令殺楊素。楊素高聲地說:‘臣事無道天子,死其分也’(《隋書?楊素列傳》)。周武帝聞後,對楊素刮目相看,赦其無罪,並追贈其父為大將軍,諡忠壯。拜楊素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並逐漸對其有了好感。周武帝又令楊素起草詔書,素下筆成章,文詞華麗,周武帝讚揚道:‘善自勉之,勿憂不富貴。’而楊素卻回答說:‘臣但恐富貴來逼臣,臣無心圖富貴’(《隋書?楊素列傳》)。
在周武帝一系列忙亂時,斛律鍾都已經病癒,高長恭便也要走了。這日,宇文邕在仁壽宮擺酒替長恭送行,兩人剛坐,何泉又領了一個十三、四歲的華服少年進來行禮,少年身後還跟了兩個老先生,宇文邕向長恭道:“這就是我長子,也就是太子宇文贇。已經和隨國公的長女訂下婚期了。”如今宇文護已除,宇文邕的地位便得以穩固,今日的太子妃就是日後的一國母后,楊堅和獨孤伽羅對這樁婚事自是沒有異議,已經議定。宇文贇恭敬向父皇行過禮後抬起頭來站在一旁,眉清目秀,長恭瞧了卻是大奇,卻原來這太子雖然此時神情溫順,又沉穩頗有風儀,正是一國太子之像,然容貌卻正是那個行為怪異,屢屢令他不解的小文,只是穿戴不同而已。他明明是太子為何要在宮裡裝作小奴?長恭便不解脫口問道:“怎麼是你?”宇文邕卻不知道,問:“怎麼,你們見過?”長恭望了宇文贇,宇文贇神色鎮定如常,對他視而不見,好似毫不相識,神情如此判若兩人,便幾乎以為自己看錯,然仔細一瞧,這宇文贇眼角還有一塊傷疤,正是那日被信鴿啄傷,確定是一個人沒錯。只是見他這副陌生相對的神情,也不知該怎麼說,只道:“有些眼熟。”宇文邕呵呵一笑,向太子道:“你們要是見過,蘭陵王的模樣你斷斷是一眼不忘,不會認錯的。”宇文贇回道:“兒臣每日有太傅陪伴左右學習,並沒有見過蘭陵王,請父皇問太傅便知。”宇文邕一聽這話有理,太子的一切行為都在他監視之下,自是不可能有超出所訂規矩以外的行為,便笑向長恭道:“是你眼花了。”長恭倒有些糊塗起來,但此時連何泉等宦官也只當是他眼花,瞧這模樣,除了他和高熲便是沒有人知道有個小文的存在,此時高熲又不在此處。只他一人分辯不清,想起見到小文時兩次白天都是在午時左右,一次是深夜時分,便問:“太子平常午時時分一般在做什麼?”一個老太傅答道:“午時是太子午睡時間。”長恭倒是有些明白過來,想必是太子日常受管束太嚴,少年自然頑皮,便只趁睡覺時偷跑到沒什麼人的仙都宮放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