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除了覺得仰著脖子張著嘴難受以外,唯一的感覺。
面板挨著面板,不是那種溫暖的觸覺,也不是爬山出汗的溼熱,而是體溫真的很燙,以至於曾鯉這才開始懷疑,他在發高燒。
“應該只掉了一顆。”他說。
“怎麼辦?”
“下次重新粘。”艾景初收回手,放開她。
“你在發燒。”曾鯉遲疑著說。
“嗯。”艾景初淡淡應了一聲,又將手電的光圈調散,照著前路,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要不要緊?”曾鯉跟上去問。
“沒事。”他答。
她每次感冒都是咳嗽流鼻涕,偶爾那麼一兩次很嚴重的時候才會發燒。一旦燒起來,頭暈腦脹,手腳痠痛,走路都像要隨時倒下去,那個感覺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她有點擔心。但是礙於男女之別,他們又不熟,對於曾鯉的性格,要她問一句要不要緊,都已經是極限。於是,她默不作聲起來,也沒有再拉著他說話,白白消耗他的精力。
她放慢了步子,他也隨之配合地緩下來。
所幸,轉了一個彎,曾鯉看到了前面酒店久違的燈光。
“到了!”她的心喜悅了起來。
艾景初聞言,抬眸看了看那個有光亮的地方。
兩個人走到大門口,那個值班的保安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倆。
東山酒店四個四合院,分東南西北,北樓是主樓。中間是個中庭花園和娛樂區,南樓後面是溫泉,再後面獨棟別墅,別墅裡也有溫泉引進去。
曾鯉問:“我們單位都住西樓,你住哪邊?”
艾景初說:“去西樓吧。”
他跟著她走到西樓的樓下門廳外面,一樓是酒吧娛樂室,裡面似乎還不少人。正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到室外來,出門下樓梯時看到曾鯉,打招呼說:“小曾啊,剛才正聊你了,躲哪兒去了?”
“李主任。”曾鯉笑了笑。
“你趕緊啊,大家都在裡面打牌。”說完,男人朝另一邊去了。
“那邊都是同事?”艾景初看著裡面來來往往的人影問。
“是啊。”曾鯉著朝前走,走了幾步,發現艾景初沒有跟來了。
“你到了,那我就回去了。”艾景初站在幾步之遙對她說。
“謝謝你。”
他點點頭,又原路返回。曾鯉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走的方向越走越不對,完全是朝酒店外面去的。
“艾老師,你住哪兒呢?”曾鯉狐疑地追過去問。
“東坪寺。”他說。
這一刻,曾鯉錯愕了。
她一直沒問過他開車上山要去哪兒,他住哪兒。因為那位大爺說他要回山上,整座東山景區走那條路的酒店,能夠供人住宿的,除了東山酒店,找不出第二家,所以他沒有提,她也沒有問,而且幾乎也不曾懷疑。
何曾想過,他竟然不和她到同一個地方。
東坪寺。
曾鯉知道這個地方,就算以前只記得大概,經過剛才的那截路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因為她在車上數到第一塊海拔標註牌,寫著一千八百米的那個岔路口,往右是東山酒店,往左不到五百米就是東坪寺。
艾景初在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到了。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開車繼續送她上山,直到車都進不來了,他發著高燒陪著她冒著雪一直走到目的地,直到交給她的同事。
一時間,曾鯉百感交匯又千頭萬緒,不知如何是好,送他回去,留他不走,似乎他都不會同意。
最後曾鯉說:“你等我,我去給你拿傘。”
語罷,她快速地跑進西樓,按了電梯按鈕,電梯一直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