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笑著說道:“說是平安郡主吩咐的,多謝您昨日照顧。她也知您富貴無雙,只怕尋常物件兒送過來反是添贅,又聽說您喜歡花兒,恰巧國公府有些稀罕的草木,就送過來,權當給您添添趣兒。”
“哎喲!瞧這孩子!這樣小的年歲,為人處世便這樣周全,話也說得叫人高興!都送了什麼花兒?”
長公主笑容滿面,扶著無雙就朝外走,直接將大侄子丟在了後頭。
裴洛意抬頭——花?
拿起桌邊的菩提子念珠,跟了出來。
“居然有杜鵑紅?哎呀,這是什麼品種?我竟從未瞧過。”
長公主站在那一車的花苗前,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喜歡花兒確實眾所周知,卻很少有人知曉她喜歡這盛開熱烈的山茶花!
送花的乃是小柱子,跪在地上恭謹小心地說道:“回稟長公主殿下的話,這一盆乃是金花,花色金粉又兼花蕊泛白,寓意金玉滿堂。這一盆是六角大紅,寓意六六大順紅紅火火。還有這一株,是咱們郡主殿下親自搬到花車上的,名叫玫瑰連蕊,寓意福貴綿綿萬事順心。”
“哎呀!好!說得好!賞!”
長公主大笑,扶著無雙的手湊近那玫瑰連蕊,只覺這花長得當真又嬌又美又鮮活,跟蘇念惜似的。
“你瞧瞧,這孩子,多有心啊!這是在變著法子哄我開心呢!”
無雙難得見長公主這般開懷,笑著附和,“那殿下被郡主哄著了麼?”
“哄著了!哄著了!”長公主連連點頭,又轉過頭對小柱子道:“你回去告訴你家郡主,好生養身子,待過幾日,本宮去看她。”
長公主殿下親臨看望,是何等尊榮?
只需傳開,蘇念惜的身份立時就能拔高一大截兒!
裴洛意看那滿車的花,慢慢撥動念珠——不提其他,這玫瑰連蕊,乃是江南之物。
是國公府裡自己養的,還是……她早有所備?
就聽小柱子笑道:“請殿下恕罪,來時郡主也說了,若是長公主殿下說了要往國公府探望,郡主謝您心意,請您莫去。”
“嗯?”長公主倒是也不惱,扭頭看他,“這是為何呀?”
小柱子道:“回稟長公主殿下,郡主說,國公府如今烏煙瘴氣的,沒得叫不長眼的人衝撞了您。”
長公主殿下登時反應過來,扭頭對無雙滿意點頭,“真是個乖孩子,把我的話聽進去了,甚好。”
無雙笑著點頭,心底卻有些酸澀。
殿下十八歲下嫁與駙馬,恩愛五年後,駙馬戰死沙場,兩人間唯一的孩子也在隔年落水身亡。
雖然後來聖人也曾動過給長公主再找駙馬的心思,可長公主殿下卻始終掛念著亡夫與孩子,一直孤身到現在。
所以,殿下對小一輩,一直都十分寬容。
笑著扶住長公主的手,“郡主這是敬著您呢。”
長公主殿下的笑意裡添了幾分欣慰。
站在後頭的裴洛意朝無雙看了眼,心知這位貼身伺候姑母的女官,看似親和,其實最為謹慎,對一切接近姑母之人都抱著審視之意,很少會這般替一個不過才一面之緣的人說話。
想到那丫頭慣會撒嬌賣乖的模樣兒,慢慢轉動手中念珠。
“是個好孩子。”長公主又笑了一聲,轉臉去看車上那些花兒,“她既然這般仔細,我總不好白費了她的好心,那便……”
不想,身後裴洛意忽而靜緩開口,“過陣子便是國公爺的生忌了,郡主是在府內安排水陸到場,還是去萬佛寺祈福祭悼?”
幾人都意外,回過頭去看他。
裴洛意麵色不改。
小柱子跪在地上,雖不知這人是何身份,可是敢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