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頓時面如土色,猛地轉向蘇高氏,“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和馮望都是為了夫人您啊!夫人……”
眼看馮嬤嬤被拖出去,蘇高氏也掙扎著起了身,滿眼怒意地看向蘇文峰。
“老爺今日莫不是又在哪裡受了氣,回家便要打打殺殺!馮嬤嬤是我貼身的乳母,您就這樣打殺了她,將我的臉面置於何地?”
“你還敢來問我!”蘇文峰氣得又打碎了高几上擺著的景泰藍花瓶,怒不可遏地再次指向蘇高氏,“你做的好事!我今日在宋府,連個門房都敢奚落!我的官聲,前途,全被你這毒婦毀了!”
蘇高氏一顫,風聲居然傳得這樣快?!
眼眶一紅,眼淚瞬間落下,委屈不甘地反駁道:“老爺的名聲毀了,於我又有什麼好處!是六娘那丫頭擺了局來算計我!我如何能躲過!”
蘇文峰氣急甩袖,“難道二孃跟宋二公子的事兒,也是她算計不成!”
蘇高氏頓時說不出話來!
蘇文峰想到原本仗著國公府之名,那工部侍郎的位置眼看就要唾手可得,可今日香茗樓一出傳開,到嘴的鴨子直接飛了!
他本還想去宋府挽回幾分,託宋康幫忙回圜一二,誰知宋府卻將他當作糾纏的潑皮,直接在大門口就狠狠地擠兌他了一番!
他在蘇家,自來是最受器重的那個,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眼下當真是恨不能休了這個沒用的蠢婦!
又道:“我不管你怎麼做,這樁事兒必須給我好好地了結!若是再傳出去什麼風言風語!我饒不了你!還有二孃肚子裡的那個,處理乾淨!我蘇家,容不得這種私德敗壞的東西!”
蘇高氏一驚,“她肚子裡可是宋家的骨肉!處理了,宋家能答應?”
“骨肉?”蘇文峰冷笑,“你當宋家瘋了?承認了這骨肉,宋沛河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蘇高氏面色一白,已明白了宋家的態度,“可若是我們處置了,宋家怪罪下來……”
“宋沛河又不是不能生了!一個孽種,你當宋家在乎?”蘇文峰根本懶得與你蠢婦多話,只下了最後通牒,“處置乾淨後,將二孃送去莊子上去!對外就說病了!”
蘇高氏眼神一閃——蘇秀清她養著本是為了給自家兒女前程做鋪墊和博名聲用的,如今這賤人生了這種野心自然是要處置了才好,可她眼下有了宋家骨肉的事兒已是人人知曉,若是經由她這嫡母被處置了,外人又要如何議論她心狠手辣對庶女假慈悲?
蘇文峰這分明是在逼她做惡人,成全他自己的名聲!
站起來,張口卻說:“老爺,宋家這就是準備撒手不管,讓我們來做下這傷天害理的事兒?他們還是清流世家,怎地這般狠毒……”
“愚不可及!”
蘇文峰怒斥,“你現下將二孃肚子裡那個悄無聲息地處置了,跟宋家還能留幾分面子情!若是鬧僵開,以宋家的能耐,將我流放出京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蘇高氏眼睛一瞪,“我們可是國公府……”
“那也是二弟的國公府!你莫不是住了幾日就發昏了!”見蘇高氏還想說話,他乾脆說道:“此事不能善了,我就休了你!”
說完,甩袖而去!
蘇高氏被他最後一句震得半晌回不過神來。
大丫鬟珍珠走進來,輕聲道:“夫人,老爺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蘇高氏猛地抬手,狠狠地扇了珍珠一個巴掌!
珍珠一個趔趄,卻趕緊轉回來,低頭小心地扶住她。
蘇高氏渾身發顫,還要發火,紗簾忽而又被小丫鬟掀開,再次走進來一人,身形挺拔面容英俊,一派朗朗正氣模樣。
正是蘇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