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盛。
陸媽媽指著窗外的那株巨大的佛肚竹,此時蒼翠欲滴的佛肚竹在耀眼的陽光下為這棟遠郊的雙層小樓遮蔽綠蔭,即使三里外的行人都能遠遠看到它的高挺,陸媽媽看著她,表情不復以往的強勢,溫潤地微笑,柔聲說:“五月初的蟬,背上有一條可怖的裂縫。就是透過那個縫隙,殼死,蟬生。”
“我當初反對你成為職場女強人的原因就是她們的成功最終會變成一種妖魔化的標誌,雖然你並不天生麗質,並不風姿綽約,更比不上夜奔紅佛的慧眼,比不上卓文君的勇氣,比不得卓越大才的林徽因,可她們這些人的生活少了些平凡人的通透和智慧。”陸媽溫和的聲音略微一頓,緊接著說:“我只願你達禮、識情,熱愛生活,凡事不委屈自己,痛了就哭,開心就大笑,簡簡單單,一切出於自然。”
陸賽男滿腔的酸澀湧向喉嚨,胸腔內好像有什麼即將噴薄而出,眸光由黯轉明,蒼白的臉色開始浮現出紅潤。
……
“媽,你怎麼還沒做好啊?我快餓死了!”陸鹿一邊抱怨一邊手插褲袋走晃進來,見明淨整潔的流理臺上放著幾盤秀色可餐的冷盤伸手就捏著朝嘴裡送。
“哎呀!你看你手不擦臉不洗,能不能讓你娘少操心?”陸媽小聲嘮叨後用手拍了下他那隻抓菜的手。
陸鹿望了下眼睛通紅的姐姐,無所謂的聳肩,問陸媽:“媽,你又逼姐到外面找野男人了?”
陸媽順手抄起菜刀,耀武揚威道:“是不是非要逼著老孃動手,你個渾蛋兒子才知道老孃文武雙全?!”
“……呃”陸賽男一回頭便見到一臉黑線的歐揚站在廚房門口,滿懷懼意的黑眸瞪著陸媽。
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好彪悍的一家人。
………………
這是陸賽男第一次帶男友回家,所以陸媽做足了準備,手腳麻利地把小樓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連窗簾都拿去換洗了。
現在一桌上一家人終於湊齊了,熱熱鬧鬧的吃上團圓飯陸媽心裡特高興,笑容顯得特別親切。
原木飯桌菜餚飄香,清蒸的石斑魚,剝皮的斑節蝦,紅燒羊肉和幹切牛肉,特色風味的叫花雞和揚州鹽水鵝,光是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陸媽拿起筷子先夾了大塊的石斑魚尾塞到自家閨女碗裡。
陸鹿立刻衝陸媽瞪圓眼,表示遭到不公待遇。
“閃一邊去,沒事睜那麼大眼睛,你有白內障啊?”陸媽毫不客氣的說。
歐揚“咳咳”地噴笑。
陸鹿面子下不來,委屈地指責:“媽,我懷疑我是不是你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從小你就看我不順眼,什麼都不給我,只留給姐。”
“你爺爺立的家訓:男孩要窮養,女孩要富養。我沒辦法啊乖兒子,你看開些。”陸媽口氣很無奈很絕望。
“我看你完全是把閨女當兒子養,把兒子當閨女摔,哪有你這樣重女輕男的?”陸鹿說完後,心有餘悸地拍了下胸膛,接著說:“還好我半路背叛你,不然到現在我還要跟姐搶裙子和蹲女廁,再說了憑什麼我姐可以找男人,我就不能泡美眉?”
“你認真數數你有多少女友,從小學開始早戀,頻繁給女生寫情書,連大你七歲的高中生都要去嘗試,你偉哥吃多了?”陸賽男幫腔。
陸媽嘿嘿奸笑,見一旁歐揚悶頭扒碗裡的白飯,連忙夾了一塊紅燒羊肉放到他碗裡。
歐揚笑容溫順眼神乖巧,起身微微頷首,端起碗接了陸媽的夾菜,笑說:“謝謝。”
一口咬下去,好辣好辣啊,但看陸媽滿臉期待的表情又不好駁了她面子,強迫自己硬生生吞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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