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稀奇的,配不上你。”
說罷,他走到窗邊,將箱子開啟,把裡面的東西直接從二樓傾倒下去。
琳琅玉石、金銀翡翠玎璫落地,碎的碎散的散,日頭一照,滿地的流光溢彩。街上的百姓先是愣住,然後抬頭看向別逢青,見他無甚表情,便開始哄搶地上的玉石珠寶。
街上哄亂聲四起,別逢青回頭,看向方柳:“什麼樣的珍寶襯什麼樣的人,下回我不會再拿這些下賤東西髒你的眼了。”
方柳抬眸,叫了他的全名:“別逢青。”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淡雅如煙,聽不出什麼情緒,讓人覺得分外悅耳之餘,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別逢青應聲,動作輕柔地將手中的空箱子放在一旁,溫和問說:“怎麼了?”
他眼中的執念痴態,卻和溫柔毫不相干。
果真像黃鴿所言,醫仙谷出來的人都是一脈相承的瘋魔。
別逢青此人,批了張溫朗的皮,瘋的含蓄內斂。
方柳直視他的雙眼,淡聲說:“如果你還想繼續跟著蕭然山莊的隊伍北上,從現在起,不要違揹我說的任何一句話。”
別逢青連忙問他:“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麼?”
“是。”方柳語氣雲淡風輕,眼底的清泉凝成了寒冰,“還有些厭惡。”
聽他這麼說,別逢青心中一緊,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反應過來後,他又剋制地後退一步,這才開口說道:“怪我,是我沒忍住自己的性子。我日後什麼都聽你的。”
方柳留下一句:“記得你說過的話。”
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之後的路途中,方柳若是倦了別逢青總圍在他身側,便會使喚他去給人義診。後來甚至讓他在縣城的街邊搭了一個攤子,站在那裡為行人診病。
別逢青聽之任之,毫無怨言。
他挺拔俊逸,站在街邊義診時如鶴立雞群,十分醒目。他對旁人的眼光毫不在意,只時不時抬頭,朝坐在酒樓二樓窗邊的方柳笑的和煦。
待到別逢青抬頭抬得次數多了,方柳便賞賜般瞧他一眼,而後便使人關了窗子。
徒留別逢青站在街邊失神。
賽雪見狀竊喜,對依風說道:“依風姐姐,小莊主終於不忍那別逢青了。要我說,直接把他趕走才好呢!省的他整日閒的發慌,眼巴巴搶我們的活兒做。”
伺候小莊主分明是她們的事,別逢青卻總想著插一腳。再這樣下去,她都不是最親近小莊主的人了。
依風敲了敲她的腦袋:“又瞎說。”
賽雪不懂,她卻知曉,小莊主這是在訓練別逢青的服從性。只是訓練方式獨特,和屬下、弟子的時候稍有不同。
小莊主在拿捏著一個度,他的手中彷彿握有一根繩子,時而寬泛時而收緊。他限定了界線和獎賞,就像在馴服桀驁冷血、野性未消的山林猛獸。
尋常人絕不會去做如此危險的事。
小莊主之所以手到擒來,是因為那野獸在最開始的時候,便已經對他虔誠地頂禮臣服,匍匐在他的腳邊。
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