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門口停下,一看到車上滾下來一個大肉球,不單黑皮蹭的把大臉盤子壓在玻璃窗戶上面,就連周泰安也是如此,和黑皮擺出同樣的造型,兩個偷窺者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事兒要大扯了。
只見李萬年下了車,從口袋裡摸出錢付了車費,黃包車隨即拉跑了,李萬年到院門口去推門,門顯然落了栓,他沒推動,於是抬手拍打門板。
窗戶上的兩個人影聽到敲門聲旋即分開,不過看那樣子並沒有顯得多慌張,依然現在那裡比比劃劃不知幹什麼。
李萬年敲了幾下門,傭人劉媽跑出來給他開門,不過並沒放他進去,似乎和他交談了幾句什麼話,然後……然後李萬年竟然慢慢退後,劉媽將院門重新關上落栓,大街上李萬年的身影顯得孤單落寞,被昏黃的路燈拉得細長,他在原地發了會兒呆,然後躡手躡腳的向遠處走去,那樣子竟像是怕打擾到屋裡的人一般。
偷窺二人組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怎麼回事?他居然走了?”黑皮好生失望,不解的問周泰安。
“我哪知道?”周泰安不敢再隨意做判斷了,說實話,他也一頭霧水,這種事情但凡是個爺們兒,都不可能置之不理的,雖然不知道那個傭人和李萬年說了什麼,但是從他離場的表現看來,他不是不知情,而是明白得很,可是既然明白屋裡正在發生什麼?他還能轉身離開不去打擾,這就讓人費解了。
“難道是拉幫套的?嗯!應該是。”黑皮突然像明白過來似的,很肯定的說道。
周泰安好笑的問道:“啥玩意兒是拉幫套啊?”
黑皮笑著解釋:“這不是句好話,屯子裡有的人家養活孩子多,或者老爺們兒一身大病出不了力了,娘們兒就會在屯子裡,或者外面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回來幫著種地,幹活,像這樣的男人通常都是跑腿子,光棍一個,雖說給別人家當免費長工使喚,可也不差啥,白吃白住,女人也白玩兒,除了一張婚契,和真正兩口子也不差啥,這就是拉幫套的。”
黑皮口若懸河的一通解釋,末了說道:“我看這個李萬年八成也是這樣,備不住把錢敗霍光了,養不起老婆孩子了,只好找個拉幫套的來幫襯自己,要不然沒法解釋是不是?”
周泰安還頭一次聽說拉幫套這回事兒,搖頭說道:“好像不能吧?憑李萬年的身份,怎麼也不至於混到找人拉幫套的地步,這事兒有點意思了,既然看不透,咱們倆也別浪費腦細胞胡亂猜測了,明天找到他,一問不就知道咋回事兒了嘛!”
黑皮咯咯笑起來,指著周泰安說道:“沒發現啊!原來老大你更損,這種事兒還打算找李萬年問問,你讓他親口告訴你,他老婆找拉幫套的了?那不是沒事找事呢啊,就算你全身都別滿了槍,李萬年估計也得和你拼命。”他笑的前仰後合。
周泰安一想也是,這事沒法跟當事人求證,於是腦瓜一轉,故意生氣道:“好啊,你敢笑話我?今晚罰你不許睡覺,給我牢牢盯死屋裡那個男人,等他出來時喊我,咱們一起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黑皮耷拉著腦袋,無奈的接受了這樣的處罰,周泰安也不管他,自顧自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開始睡覺。
等周泰安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他睜開眼睛,記起昨晚上發生的一切,立刻扭頭去找黑皮,卻發現這傢伙居然趴在窗臺上正打呼嚕呢,口水都順著胳膊流在窗臺上。
臥槽!周泰安蹭的一下蹦下床來。
黑皮估計不知道啥時候支撐不住了,趴在那裡睡著了,周泰安第一時間去看李萬年家的情況,天亮了,也得眼多了,院子裡的一切看得比晚上清晰多了。
或許是天意,周泰安看過去的時候,房間的門開啟了,一個身穿灰色長袍掛子,戴著一頂同色禮帽的瘦高個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