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一種奇怪的念頭:他還是不要變成後來的樣子才好。
如果前世他也是現在這樣,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吧。
她心中如萬馬奔騰,看在秦珏眼裡,卻如百轉千。
秦珏怦然心動,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對她說:“我有三十八天沒有看到你了,天天都想著你,想要正大光明來看你,怕你爹不答應;想要偷偷摸摸見你,又怕對你不夠尊重,我從來沒有像這樣瞻前顧後,不知所措,惜惜。。。。。。我都想過扮成丫鬟,來給你送東西。”
這些日子,每隔幾天,秦珏就會讓那個叫掃紅的丫鬟來給羅錦言送東西,有時是點心,有時是花草,這些都是過了明路的,正大光明地送進來。
羅錦言想起那個嬌嬌小小的丫鬟,嘴角終於有了笑意,她淘氣地問道:“那你怎麼沒有扮成她啊?”
秦珏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惱:“我個子太高了,誰家有那麼高的丫頭啊。”
羅錦言終於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蛾眉舒展,眼睛彎成月牙兒,笑容明媚得令春光也黯然失色。
秦珏看得呆了一呆,他很少看到她的笑容,她。。。。。。怎麼就能笑得這麼好看!
她究竟還有多少好是他不知道的?世上怎麼會有她這麼好的人。
秦珏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從羅家出來的,直到坐到騾車上,他的唇邊依然掛著笑意。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從小到大都不喜歡讀書了。
因為他從未遇到過一本好書。
而她就是世上最好的一本書,每翻開一頁,就能收穫一份驚喜,讓他想要擁有她,用一生的時間,慢慢的,一點點的,去挖掘她的美好,去感受命運對他的厚待。
此時的羅錦言,卻正在展開一幅畫卷,這是她畫的那幅九九消寒圖,前幾天父親屋裡的青蘿拿過來,說是秦珏送來的。
已經裝裱了,三分畫七分裱,羅錦言自己也會裝裱,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裱畫的人是高手。
她直覺這是秦珏親手裝裱的,秦珏應該不會把她的畫作隨便交給別人去裝裱。
他八月就要下場了,也不知這些日子有沒有讀書,看他那樣子,就不像是刻苦攻讀的。去年他不是也說要去讀書的嗎?結果卻是在籌備刺殺寧王的事。現在也不知整天在做些什麼。
羅錦言心裡嘀咕著,卻真的沒有再去思忖梁汾的事。
前世梁汾做了閣老以後,還是成了秦珏的手下敗將,這種人沒有什麼可想的,不值得她去多想。
今天早上,她是看到白九娘舞劍才一時興起,跳了一段劍舞,卻沒想到讓秦珏看到了,也不知他看到多少,即使是養在王公勳貴家裡的姬人,也沒有能跳劍舞的,對於這一點,羅錦言很有把握。他看到她會跳劍舞,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管他呢。
羅錦言就又惡意地想起前世的那盆灑金寶珠來了。
改日一定問問他,灑金寶珠好不好看。
她就是這樣小氣,一盆花記仇兩輩子。
整整一天,她的心情都很好。所以她決定今天就把丫鬟們抄好的孝經和女誡交給父親,看看他還怎麼說。
可是早就過了下衙的時辰,羅紹還是沒有回來。
父親常常在下衙後去逛街,可能又去給她蒐羅稀罕東西做嫁妝了吧。
羅錦言沒有在意,但還是讓個小丫頭在二門等著。
直到一更時分,小丫頭才飛奔著回來:“小姐,不。。。。。。不好了,老爺受。。。。。。受傷了。”
羅錦言的頭嗡的一聲,她立刻想到了趙宥!
趙宥應該快到京城了吧,像幾年前害得父親斷腿一樣,又要殃及池魚了?
這次又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