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捨命一搏的關頭,是否真是全無敵手,我說不來。”
“我這下可聽糊塗了,那你們到底是怎麼選盟主的?”
這些事又哪裡是一言半語說得清楚的,何況張佳樂自己也沒坐過武林盟主的位子,就說:“後日你與我們同去輪迴那邊親眼看一看,自然就知道了。”
“甚好甚好。”得了這一句,黃少天居然真的不問了。
兩個人說完一陣閒話,韓文清和張新傑這時也到了側廳,不免又是一番寒暄。當晚接風迎客兩宴合一,但真正的外人說來只有黃少天一人。好在他這個人從不畏生,明明席上不少人都因為韓文清在場幾乎到了戰戰兢兢的地步,他只管與韓文清談笑風生,哪怕後者始終一張黑臉,還是絲毫不足以打擊他的熱情。
張佳樂本以為既然黃少天既然孤身赴宴,席間張新傑至少會出言試探一二,誰知道張新傑席間出言寥寥,偶爾的幾次開口,也不過是一些無關輕重的客套話,倒像是清白來作陪一般。結果這一頓飯吃下來,大多數人不敢開口,韓文清積威深重之餘也不是善談之人,張佳樂因和黃少天相熟不會和他搶話,到後來幾乎只聽到黃少天一人的聲音。本來只他一人說話旁人幾乎插不上嘴也就罷了,好不容易捱到散席,經過這一番言語轟炸的霸圖弟子神情恍惚如蒙大赦地走在就寢的路上時,再仔細一想,怎麼就想不起來他到底說了什麼呢!
雖然在接下來的很多年裡黃少天的赫赫威名都在霸圖石城分壇繚繞不去,但至少在這個惠風和暢的夜晚,他只是個喝得大醉的客人,正在張佳樂的攙扶下東倒西歪地走向客房。
張佳樂活到至今還是第一次見到人喝得這樣醉,又是為難又是好笑,搭一把手架著他慢慢地走。黃少天喝了酒,話反而少了,走出兩條走廊一個字都聽不見,張佳樂差點以為他是喝得迷了心竅了,黃少天卻驀地開了口:“……我回去要給掌櫃的洗眼睛,韓門主哪裡嚇人?霸圖裡真正厲害的角色,這一晚上沒說到十句話呢。”
聽他這麼評價張新傑,張佳樂倒是也不驚訝:“你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這和醉不醉又有什麼相干?”
“醉話當不得真。”
“不當真就多說一句。”黃少天頓了頓,“老孫,你和他們不一樣。”
這話說得稀裡糊塗的,張佳樂聽完靜一靜:“一樣的。你同我們倒是不一樣。”
黃少天本來一直低著頭,聽到這裡,忽地轉過臉來,居然是在笑:“一樣不一樣又怎麼說法,老孫,我是真巴不得和你們一樣。”
“一樣有什麼好?”張佳樂也放慢了腳步,反問起他來。
黃少天望著幽暗的庭院:“快意恩仇隨心所欲,有什麼不好?活死人見多了,真叫人厭煩透頂。”
張佳樂沉默了片刻,終是說:“快意恩仇隨心所欲,確實沒什麼不好。”
黃少天這下乾脆笑出聲來,反伸出手來拍拍張佳樂的後背:“老孫,明天我們再去興欣喝!”
張佳樂也一笑:“你還敢去!差點拆了人家的店。”
他們爭執著走遠了,笑聲倒是經久不散。這時另一重庭院裡,張新傑準時吹熄了燭火,在一片黑暗中輕聲說:“這尊不請自來的佛,也不知到時如何送得走。”
第12章 拏雲
重陽是個晴天,天剛亮,輪迴在石城的武館早已經是人頭攢動,除了前庭正中空出一塊供稍後做比試之用,整個庭院其他空地都密密麻麻或坐或站全都是人。高坐首席的自然是當今武林盟主周澤楷,他身側站著輪迴現任掌門江波濤,韓文清因做過盟主,資歷又長,被諸人推舉坐了客席的首座,除他以外,其他門派的掌門均按年齒排序就坐;江湖兒女說不上什麼男女大防,楚雲秀又是常穿男裝的,也大大方方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