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憶一人呆在家裡頗為無聊,便披了件衣裳準備去拖著沈彥和林寧去茶樓聽書,才出得房門便憶起沈彥已經送柳枝和林寧走了,習慣果然是件可怕的事情,之前那麼多年都沒人陪她去聽書她也沒覺得有什麼,沈彥認識她也左右不過七八個月而已,她已經習慣沒事拖著林寧和沈彥去茶樓聽書的日子,前幾日忙到還覺得沒什麼,今日閒下來卻猛然想起他二人已經不在身邊,心中一時竟覺得有些孤單,她苦笑一聲,揣起湯婆子獨自一人出了門。
今日陽光和煦,前幾日下得幾近腳踝的大雪已經融化,因下雪在家憋了好些天的人們都選在這一天出來曬曬太陽,走動走動。是以,平素裡還算安靜的街道今日雖算不上人山人海,倒也頗為熱鬧。
新記藥莊門前站著一男一女,女子紅紗蒙面一身紅衣,身姿妖嬈,風過,掀起她蒙面的薄紗,雖只露出半邊側臉,雖只是半邊,卻看得出是個十足的美人兒,肌膚潔白無瑕,五官精緻,容憶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隱隱這女子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身旁的男子一身黑衣勁裝,立在她身邊,五官深刻如刀削般,容憶一眼便認出這個人,便是那日在鬱州城的將她莫名其妙綁走又莫名其妙放了回去的無名。
真是冤家路窄,在這種地方都能碰到,容憶當然不想再跟他們有什麼糾纏,邁開腳步便轉身離開。似深怕他發現她一般,她腳步行得飛快,只是心中奇怪,每每見到無名便能看到許夫人葉蓉,今日怎地就是跟一陌生女子出現在了青州城?
直到進得茶樓,她才停下腳步,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點了兩壺茶,一包瓜子兒。待得茶上來後便捧起茶水大口大口灌了下去,看著那兩位也不是有那個閒情逸致聽書的主兒,應該不會被他們看到。
書先生正說著窮書生上京趕考的故事,故事走向無非就是書生高中狀元,瞞著家裡的糟糠之妻娶了公主,而後糟糠之妻獨自一人進京尋夫。這故事都被鬱州城的說書先生翻來覆去說爛了,青州城的百姓卻還聽得津津有味,已熟知故事前因後果的容憶覺得有些無聊,卻又擔心出去恰好碰到無名,再加之外面寒冷,而這屋中因著人多,暖爐也暖,容憶便無聊的嗑起了瓜子兒。
因著低頭想事情,柳枝坐在容憶對面的時候容憶還沒有發現,只聽得柳枝喚來小二,叫了一壺雨前龍井時容憶才抬起頭來,見是她,瞬間眉頭便擰做一團,她一人出現在這裡,那送她回去的沈彥,還有林寧呢?
“沒想到還能見到我吧?”柳枝已無上次見時那般羸弱模樣,她笑得有些冷淡。
“是沒想過,也不想見到你。”容憶有話說話,直視著她的雙眼問道:“阿彥跟林寧呢?”
“在這兒聽故事?”柳枝沒有回容憶的話,反而問道。
“……”容憶不解她到底要說什麼。
她似也不在意容憶回不回她,徑直說到:“我倒有個故事想要說給你聽。”
“抱歉,我沒興趣。”見她這樣似也不打算將沈彥與林寧的訊息告訴她,容憶淡淡將湯婆子抱入懷中,放下些銀兩便打算離開。
“我這故事可與你有關,反正你也無事,聽完我的故事再走也無妨,難道你還怕我對你做什麼不成?”柳枝輕笑,輕蔑之意毫不掩飾。
容憶聽得她語中的輕蔑之意,頓覺不爽,柳枝此次很明顯便是來找她的,就算她這次走了,下一次她也許就尋到了她家裡,如此這樣,倒不如就在這裡一次解決,省的以後再見她。反正若論身手柳枝也不一定打得過自己,這樣想著,容憶便又坐了下來。
柳枝勾了勾唇角,緩緩開口:“可聽說過南疆新葉家族?”
“有話就說……”容憶冷聲道,她生平最討厭說話拐彎抹角的人。
柳枝也不在意容憶的態度,嘬了口茶,而後放下茶